顾一瞪大眼睛,“就因为我家主君突然变得特怕黑,昙哥就让天这么一直亮着??”
这是哪门子霸总行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橦秀自然心知此类行径与昏君无异。
但那毕竟是于他有提携之恩的大帝。
“想来陛下早已料到神尊将借机发难,”他硬着头皮编下去,“遂出此下策,好助我等脱困。”
为了洗出盖世明君的形象也是拼了。顾一嘴角微微抽搐:“那我就谢谢你家陛下了。”
搞得跟没一块儿共过事似的。他能不知道昙绮英哪路货色?
橦秀绷不住笑了:“应该的。”
二者倒也不慌。
走阴负阳的阵法里呆着,饿是不饿,就有点儿冷。
顾一默默再挨阳气十足的羽族圣君近一些。
橦秀见状迟疑着摸出一块暖玉:“如不嫌弃......”
毕竟挨着玉就不用贴着他了。
顾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暖玉就塞进自个儿怀里。
此举着实令对方狠狠一惊。
惊完之后,对方委屈并委婉地提醒:“鬼车一族的宝物,即便是我,也要还的。”
他默默抱紧胖了一块的自己:“你还苍洵直俩啵啵,他一准儿不计较此事。”
橦秀正待要问啵啵是何物。
四下却陡然一颤。
动静很大也很突然。
虽只是一霎,却绝非错觉。
宏伟精致的殿门瞬间四分五裂。
轮廓凌厉的黑衣少年逆光而立。
“娘娘久未放行,想是找我有事。”
橦秀觉得眼熟:“那是?”
“孤狼玄鹿字冠伦是也,”
顾一叹息着按住不断跳动的右眼皮:“拽帝座下第一拽弟。”
魔君玄冠伦凶名在外。橦秀亦是难掩担忧:“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玄鹿无疑是千百年来白帝座下最受器重的神使。
行事再不羁,都有一方天君一而再再而三为其兜底。
外界对此君的评价素来褒贬不一。
无外乎“不择手段”、“杀伐果决”、“知恩图报”、“贪狼恶鬼”......
只圣君以下,莫敢直视其锋芒。
橦秀听到过九华圣君对于此君的概括——
「与其说他死而复生成了活物,倒不如说他变成了一柄削铁无声的利器。」
如今看来,他以为中肯。
太嫃:“你既敢到此寻衅,想来又能全身而退?”
“并非寻衅,”
玄鹿不紧不慢解开衣衫。
伤痕累累的上半身就此一览无遗。
“若娘娘仍在介怀我曾挖过青雪神女的眼睛,我也可让她挖回来。”
他指向当胸两处狰狞疤痕,“不过这两剑,我同样也得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