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婧看在眼里惊在心底。
世风日下,玄幻如斯。她不经意就将心中所想呢喃了出来:“莫非传闻竟是真的?”
未曾想立时引得“蚂蚁”侧目:“传闻?”
要死。她死死咬紧下唇抿成一条波浪线。
赵玹微微眯起眼睛:“嗯?”
“真的不是我爱八卦,”
涂山婧颤颤巍巍举起双手,“是大家都这样说。”
对方抬手示意展开说说。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这么回事的话,天君可千万饶恕则个。”
她轻轻跪下,半是敬畏半是好奇,“老顾真的曾是您的——”
她努力选了个不那么贬义的词,眼神游移,声若蚊呐:“入幕之宾吗?”
廊外风来,暗送芬芳。
繁密花藤一绺一绺轻摇浅曳起来。
琢磨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入幕之宾”真正含义。赵玹大惊失色恼羞成怒:“放肆!”
直给小姑娘喝得狠狠一哆嗦。她见状压了压火气,继续原地打转。
“我就说呢?我就说呢?都怪顾执明!都怪他!居然还有脸跑来凶我?真真岂有此理!”
委实听得一头雾水,涂山婧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喊了一声:“天君?”
有了!赵玹终于驻足立定。
眸中几番风云变幻,她容光焕发一笑:“执明啊执明,看我对你多好。”
一直到正式开席,涂山婧都没明白过来天君究竟打算怎么个好法。
她被留在御前伺候茶水,身形正好挡住玉阶之下老顾那桌。
遥见死神亲切地招手,妧楹手持书卷壮士一去。
“最近偶览一趣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玹高台独坐支颐展颜,“这便请原著念来与诸位同赏。”
哦?四面八方的耳朵纷纷竖起。
——神都觉得有趣?那究竟得多有趣呢?
妧楹提线木偶一般四肢僵硬地翻到话本第一页,就按部就班地逐字逐句念将起来。
“......只见那太微恒魔尊五眼六耳七手八脚九面羽翼,端的是凶神恶煞奇形怪状,仙尊却泠然不惧......”
听到此处,诸君还未来及有所反应,上首当先爆发出一阵大笑。
——上气不接下气几度险些抽过去那种。
被编排成这副德行究竟有嘛可乐的?
昙槿隔着屏风凝视犹自捧腹的赵某,神色一言难尽。
其余诸君扶额的扶额,挠桌的挠桌。
如果他们有罪,尽管用法律进行制裁,而不是教他们齐聚一堂——
只为洗耳恭听一部《霸道仙尊爱上我》。
这不比五色神雷劈在身上还致命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