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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番外·七

迪诺·加百罗涅觉得自己一定是遭到报应了。

作为一个afia家族里受宠的独子兼继承人,和大多数飞扬跋扈的大少爷不同,他罕见的是个开朗坦率且懂得体贴人的家伙。

倒也不是自夸,而是公认的事实。

其一,是他很喜欢家族里的人,他们也都很疼爱他,他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童年。

其二,迪诺知道自己是个做什么都一团糟的废柴,所以相比有才能的afia家族继承人,他可能更能体会弱者和普通人的感受。

正因如此,他才不想当afia,不想继承家族,在他看来,当afia的最后都没一个好下场。

这不,他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几个月前来了个自称世界第一杀手的斯巴达家庭教师也就算了,现在还遇上了个暴力女杀手。

他肯定是要被那个叫娑由·揍敌客的女杀手装箱去沉|海或分|尸了。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也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实在太过分了,如果他还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努力变强,争取不被别人一击敲晕,当成物品一样打包装箱托运——那路实在太抖了,就算是在昏迷中,他的痛感神经也很好地将那些磕磕碰碰的痛觉传递给了他。

加百罗涅的大少爷觉得自己的额头一定撞出了个大包。

那个女杀手真不温柔!

……

“按照雇……要求……我……绑……来……”

“请……款……委托……束。”

他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

今夜下了大暴雨。

哗啦啦的雨水冲刷着意大利。

夏夜的天黑得铺天盖地,无数飞蛾在屋檐下到处乱飞,很快就被黑夜吞噬。

娑由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时,破了个口子的窗灌了风进来,头顶上廉价的灯泡摇摇晃晃,暖黄的光线因此迷迷蒙蒙,像找不到焦点似的。

娑由蹲在行李箱边上,逆着光,看着眼前那个被她敲晕的afia少爷被她绑了手脚,窝屈在这个26寸的箱子中。

眼见他还没醒,娑由便先给他解了绑。

然后她戳了戳他柔软的侧脸。

好吧,还没醒。

难道她敲得很重吗?

不会吧,她刻意控制了力道,已经很轻了,该不会他的脊骨那么脆弱?

娑由正准备将他拖出来时,他终于在细小的动静中悠悠转醒。

少年先是痛苦地蹙起眉,然后颤动了两下眼睫才睁开眼。

头顶上的灯泡在细绳的拉扯中打着圈。

他琥珀色的瞳孔像浸进了醇厚的朗姆酒中似的,晕出朦胧迷茫的光彩。

灯光铺陈,延绵至他的指尖,雨天特殊的味道充斥着房间。

这一刻,有冰凉的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迪诺借着光,在迷茫的罅隙中窥见了眼前的人,她浑身湿淋淋的,正垂着细密的眼睫,其漆黑的长发垂落,拂过了一张昳丽的面容。

“呜啊啊啊!!!”恢复神智的迪诺瞬间满脸惊恐地大叫起来,手脚并用地从行李箱中爬出来。

但是他在箱子里呆的时间有点长,为了适应行李箱的尺寸,那些关节屈起的手脚僵硬且麻痹,让他一有动作就疼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娑由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他安静。

可他还在叫,她顿了一下,在脖子边比了个抹刀的动作……好的,安静了,还吓得打了个嗝。

“活动一下手脚吧。”娑由用柔软的笑容说。

她明显淋了场大雨,长发包括衣物都湿透了,正滴着水,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蜿蜒出水迹。

相比于她,一直呆在行李箱中的迪诺浑身还很干爽。

娑由说:“手脚应该都没断才对,你还挺瘦的,不用折断就能装进去。”

“?!!”这说的是人话么!!

迪诺用这样恐惧又生气的眼神遣责她。

许是愤怒使人大胆,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比前面恐惧时冷静清晰得多:“你想干什么?!你想绑架我?杀了我?还是!!”

“是绑架没错啦。”娑由打断他。

他果然是商品!!

少年立马站在离她远远的墙角,寻思着怎么逃跑。

娑由将表面都是水迹的行李箱立起来扔一边去了,转而将自己的编织箱放在地上。

与此同时,迪诺注意到行李箱的表面和轮子都有血迹。

他的心和脸色同时一沉,望向娑由的目光闪动着暗色的火光。

娑由无视他的眼神,反倒示意他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粗略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好像是一间不大且几乎封闭的杂物室,很脏乱,似乎很久不用了。

墙上有一扇小小的窗,不容人通过,在那旁边还立着几个生锈的柜子,而唯一一扇可以通往外面的木门正紧闭着,只有窗口时不时飞进一只飞蛾。

与此同时,迪诺嗅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气息,很腥,有些难闻。

他鼻翼动了动,好半天才僵硬地望向窗户。

外面黑得看不清晰,但他知道在下雨,雨水夹杂着风,带来海水咸湿的气味。

他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靠海的地方。

他站起来,故意碰了碰柜子,目的是观察娑由的反应。

但她对他的行动好像没有异议,他不由得紧张又困惑。

“……你想要钱吗?你为什么绑架我?”他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放我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娑由蹲在她的编织箱旁捣鼓什么,说话的语气像小孩子一样轻快:“确实是想要钱,至于为什么放你出来,你还想在里面呆吗?也不是不可以。”

他飞快摇了摇头。

娑由知道自己这么说时迪诺已经绕到了她身后。

倒也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娑由全程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若非嘴上还在和他说话,那简直就像完全无视了他一样。

而且迪诺还有点笨手笨脚的,在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破罐子后,他自己先是受惊得差点跳起来,随即才手忙脚乱地拿起了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当作防身的武器

说是武器,但他也没有朝娑由挥来的勇气,依然畏畏缩缩地贴着墙,就像一抹依附在墙角颤抖的影子。

这时,娑由从编织箱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对他说:“我要换衣服了,你要背过去或是闭上眼睛吗?”

“啊、啊?”他呆愣了一声。

待到反应过来时,娑由已经踢掉了靴子。

她赤|裸的脚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他的脸颊瞬间有了热度。

“为、为什么要在这里换?!”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像鸟儿一样清亮,嚷嚷着打断她:“去门后的房间啊!”

他在这一刻因羞赧而忘却了恐惧,飞快转身扑过去握住了木门的把手,想要立即打开夺门而逃。

可是,仅仅一瞬间,就有冰凉的手覆上了他放在门把手上的五指。

“最好不要打开这扇门哦。”

娑由带笑的声音离他很近,好像就贴在他的耳边。

他瞳孔颤动,能感觉到她微微挨着他的体温正透过湿冷的衣物传来。

少女漆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被雨水赋予了重量,摇曳的灯光下,像无数道凿在她身上的、蜿蜒的裂缝。

他能嗅到她身上一种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就像她此刻给人的感觉,阴冷且冰凉。

在这一瞬间,眼前的门仿佛变成了潘多拉魔盒的盒盖。

他指尖微颤,最终选择了乖乖放手。

对此,娑由发出轻盈的笑声。

仿佛高兴似的,她在迪诺身后窸窸窣窣地换下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然后将干燥的黑裙子套上。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对迪诺说:“等雨停了天亮了再出去吧,现在真无聊,我们来玩扑克牌吧!”

少年微微侧过头来,欲言又止。

他显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害怕和警惕已经支配了他的神经,还在他的脸上糅杂成一种苍白又空茫的神色。

他就像条被海浪摧残的鱼,有种随时要翻白肚晕厥过去的感觉。

娑由收拢缀满花边的裙摆,不顾脏,坐在了地上。

她的黑裙子是吊带a字型的款式,这让她的锁骨和柔软纤细的肩线都直晃晃地裸|露在外。

她眨了眨眼睫,将上面的水珠眨掉,然后从自己摊开的编织箱里拿出一副未开封的扑克牌。

眼见迪诺还直愣愣站在那,她已经开始洗牌了。

娑由仰起头去看他,面上的表情很明快,像一捧从金色的河畔中挽起的流水:“抽鬼牌会吗?来赌点什么吧,输的人得告诉赢的人一个秘密,怎么样?”

闻言,迪诺安静了好久,久到她以为对方要在那里站到天亮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在她对面坐下。

飞蛾绕着光飞。

扑朔的影子在地板上蹁跹。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外边雨水哗啦啦的声音。

世界好像缩成了这一个小房间。

迷蒙的暖光中,娑由些许凌乱的黑发耷拉在地板上,与少年斜过来的影子交叠。

“除了彼此的秘密外,我们再加一点筹码吧。”她说:“你有钱吗?”

迪诺一愣,在她直白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然后,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的钱包还在。

这真不可思议,说着要钱而绑架了他的杀手,并没有搜身拿走他的钱。

迪诺将其拿出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还有厚厚一叠钞票,和自己遇害前的状态一样。

对此,娑由吹了声口哨,看着加百罗涅的大少爷手脚无措地拿出来数了数。

“大概有两千欧元……”他抬眼,干净漂亮的眼睛像林间初生的小鹿一般,小心地瞄了娑由一眼。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那、那个……如果这些钱都给你的话……你能放我走吗?”

娑由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笑。

她的眼珠子漆黑,但并不浑浊。

这样的描述容易让人联想到漂亮的黑曜石,但放在她身上,只让迪诺感到一阵发怵的寒意。

迪诺瑟缩了一下,选择闭嘴,顺从地将钱放在地上,当作赌注。

娑由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第一局,迪诺在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度过。

他总觉得自己会突然命丧黄泉。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好像属于生物的本能,因此没有任何的缘由可以缓解他的害怕。

他不禁开始思考要怎么求救或逃跑。

首先得弄清楚这里是哪里……

他的目光掩在竖起的牌后,谨慎地打量四周。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娑由摊开的编织箱上。

在她拿出了换洗的衣物后,里面的空间明显空了一块,他看见了几张证件,还有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糖果。

其中,还有他的手机。

对此,他微愣,开始思考要怎么拿到它。

拿到它的话,他就可以向别人求救了。

也许自己可以想办法敲晕她,让她丧失行动能力……

但、但是他做得到吗?

用刚才那根铁棍的话……

“放轻松点,迪诺。”

娑由轻轻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他一跳。

他像受惊的动物,微微瞪圆眼,见她瓷白的脸、漆黑的眼睛和头发好像都在灯光中变得雾蒙蒙的。

这一定是因为她的色彩实在太纯粹了。

纯粹的黑、纯粹的白,以致没有多余的亮色,让人看不真切。

她鼻尖以下的脸都被他刻意用牌挡住了,只剩一双黑得不透光的眼睛正盯着他。

而她的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牌上。

她说:“放轻松点,你捏得太紧了,我都抽不动牌了。”

他慌慌忙忙松了劲,结果手上一个没拿稳,牌全掉下去了。

他又赶忙将其一股脑拾起,重新排列。

娑由全程没有说任何话。

一局牌抽完,他看着自己手上仅剩的一张鬼牌,陷入了沉默。

娑由从他那里抽回一张面值100欧元的纸币,随后用一种无辜且天真的口吻问他:“你现在在想怎么杀了我吗?迪诺。”

就此,他一惊。

惶恐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不、诶、杀、杀……”

杀、杀人什么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吓得口齿都不太清晰了。

就像一个坐立难安的人,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惶的神色。

但是,不等他解释清楚,娑由便笑道:“你现在的眼神告诉我,你正在考虑如何伤害我。”

他瞬间哑口无言,像一只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鸡。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更不知道所谓的“想伤害人”的目光是怎么样的,或许就像今天傍晚来找他的那群人一样,自上而下地瞪视他,他们的目光像狼一样,闪着刺眼而危险的光。

思及此,这一刻,他的内心翻涌出自我厌恶的情绪,这让他在须臾间抬手,像个害怕被窥到秘密的人一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竟然变成那样的人了吗?

“对不起……”他发出像小兽一样柔软的声音,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我、我没想杀你……”他有些气馁,小声地说:“只是、只是……确、确实是想找个机会打晕你……”

伴随着这话,他抱膝埋首,好像以为娑由会生气得打他一样。

娑由却只是开始洗下一局的牌。

“继续吧,迪诺。”

她笑道,声音很柔软。

明明可以说是初次见面,可是她叫唤他的名字时却一直都很轻柔。

他抬头,形状好看的眼睛从膝盖间露出:“……这就是你想问的秘密吗?”

他还以为会问他关于加百罗涅的机密。

……虽然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了。

但是,娑由欢快地笑道:“如果想知道的话,请先赢过我再说!”

对此,他像漏了气似的,再也鼓不起其余的心思或勇气。

接下来,牌局继续。

“迪诺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呢?”

……这是什么问题?

他迟疑地回答:“……蓝色的吧……”

“迪诺讨厌的食物是什么呀?”

“青椒……”

“有喜欢的电影吗?”

“大概是《加勒比海盗》。”

“那最喜欢的书是什么?”

“《威尼斯商人》。”

十几局下来,他们的胜负单方面压倒。

迪诺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现在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垮着肩,不再那么警惕,大概是因为她的问题都那么简单无厘头,他放松了不少,一副天听由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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