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边听边点头。
这是她疏忽了。
古往今来瘟疫都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字眼,如今城中一派平和他们不信也是正常的。
有些人并不是不信,而是下意识的抗拒,似乎不喝下那碗汤药瘟疫就不存在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县令大人从车上下来,有人急了。
大声质问:“不是说县令大人来了吗?大人呢?”
云桑回身,面向爆躁不安的大众道:“大家稍安勿躁,可否容我说一句?”
见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姑娘,众人并没放在心上。
“你又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对啊!凭什么听你的!”老百姓们又纷纷吵了起来。
好在这会的情况比原来好了很多,起码前面这些人能听得进去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城门打开不是?”云桑的声音不算大,也仅限前面的几人听到。
这个时候并不是谁的声音大就能赢,而是看说话的份量。
而且,往往闹事的都是前面几人,只要把冒头的人按下去,下面的就能很好的解决。
这句能让城门打开的话果然镇住了前面闹腾的几个人,不单如此,还有人主动朝后喊道:“都别吵了!”
“你果真能让城门打开?”站在前面的男人问道。
云桑点了点头,“开城门没问题,但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男人突然好像意识到她的图意,冷笑道:“你不会也是想让我们喝了那玩意儿才能出城吧?”
“身体是你们自己的,你喝不喝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你若不喝的话到这边签下自己的名字再画个押就行了。”
签字画押在老百姓心中的并不是一件好事。男人不解道:“为何要留下名字?”
云桑不紧不慢道:“你若在城里患了瘟疫,我们会为你免费治疗。但出了城门你的一切行为都得自己负责,在明知自己可能患了瘟疫还四处转悠而造成大面积的传播,衙门有权追究你的责任。”
男人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云桑趁机道:“不知道大家是不相信有瘟疫,还是不相信这茶汤能治瘟疫?”
另一个年纪稍大,面相看着比敦厚些的男人道:“姑娘,是药三分毒,好端端的谁也不愿意喝不是……”
“这位大哥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保证今天这茶汤对你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们要是不信……要不这样吧,我先喝一碗,然后让他们也喝一碗给你们看如何?”
唐良见状立刻当众盛了一碗端过来。
云桑接过碗将碗面放低让大家都看到碗里是有汤药才端起一饮而尽量。
再将喝完的碗底呈给众人观看。
老百姓们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看着她的脸。
云桑把碗递给唐良,唐良将碗放到一个盛了清水的桶里啷了下,又到药桶里打了一碗,如云桑一般给众人看过之后一饮而尽。
其他几人见状皆主动拿碗喝了起来。
老百姓们皆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头,那咱们喝不喝?”一个衙役低声朝徐浦头道。
徐浦头烦躁道:“喝!”
他烦躁的不是喝药汤,而是烦躁自己竟落到要喝药来哄百姓喝药……
真是操蛋的一天!
衙役见状立刻屁颠屁颠的去给自家老大端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