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她和连晋的关系。
焦文波今天穿得很休闲,手里盘着一串锃光瓦亮的菩提,手指往旁边一点。
“来,坐吧。”
那个位置在连斯羽对面。
她落座时,注意到连斯羽身体前倾,手指交叉摆放,似乎有些拘谨。
坐在主位的焦文波开口:“我说小羽啊,奥地利就不用去了,画展哪里都可以办,你要是喜欢,我每个城市都给你办一场,让全国人民都一睹大画家的风采。”
连斯羽客气道:“怎么好意思劳烦您……”
“哎,跟我客气什么,就这么定了。”
“我心领了,焦总。”
连斯羽神情严肃,眼神坚定。
“心领?”焦文波向他投来一瞥,挑眉道:“那个庄言——”
连斯羽闻言浑身僵硬。
“他公司有什么业务来着?”焦文波托着腮回想,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个文具商?”
连斯羽没作声。
焦文波又说:“刚好我在欧洲有分部,如果你们真去奥地利,没准还能合作。”
他把合作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连池芊都听出了里面暗含的威胁之意。
对面的连斯羽敛起神情,不卑不亢回绝道:“一点糊口的小生意哪入得了焦总的眼。”
“话不能这么说。”焦文波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说行就行。”
没错,以焦文波的能力,只要他开口,天底下没有办不到的事,包括合理合法地吞并一个企业,甚至让一个大活人消失。
连斯羽的脸色很难看,嗫嚅道:“那……那就按您说的办。”
焦文波笑眯眯:“这才像样。”
如果精神有实体,此时的两人一个像麻雀,一个像老鹰,对于天敌的恐惧早已深深刻在基因里,狩猎者和食物的地位,从来没有平等可言。
池芊不禁好奇。
连斯羽这么胆战心惊,除了怕死,可能还有别的把柄捏在焦文波手里。
有趣的是,连晋知不知道?
连晋偶尔提及这位养父,语气虽然嫌弃,但还算亲昵,要是知道养父和亲爹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知会怎么想。
思索间,一道锐利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池芊下意识收回思绪。
打眼一看,焦文波手里盘着珠子,一边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这位小朋友在想什么?”
语气很和蔼,目光却很冷。
池芊恍惚间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因为连晋吗?
这两人毕竟是父子。
随后转念一想,又否定了。
不管是连晋还是焦承铭,外貌虽然和焦文波有几分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连晋严肃正直,焦承铭狡黠机敏,而他们的父亲焦文波兼而有之,骨子里却透着冷酷和绝情。
池芊确定自己在哪见过这种目光。
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定了定神,微笑道:“焦叔叔,我好像见过您,小时候我爸带我陪您吃过饭。”
“你爸?”焦文波略加思索,随即怀念道:“是啊,我和老池交情不错,没想到上次和他吃饭已经过去很久了,得有十几年了吧。”
池芊心里冷笑。
托您的福,池先生要是转世,现在该是光荣的少先队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