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来福倒不愚钝,立刻领会了方箬的意思,拉扯着王老板的绳子,嚷嚷着说要把人扔到河里去。
王老板方才得意忘形了,这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命还在这群脚夫手里呢。
“买得起,买得起!方姑娘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我这点小玩意您都买得起!”王老板用脚死死抵住甲板,怎么也不肯出去。
方箬解下腰上的银袋子,颠了颠说:“我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些,既然王老板说我买得起,想必这些银子已经够了。”
话说着,方箬将银袋子扔在桌上。
王老板听那声音就知道里面没多少钱,顿时欲哭无泪,心里也将方箬怨恨上了。
旁边的脚夫见到银袋子,忙拿了过去,高兴说:“来福哥,这里不只十八两九钱!”
孙来福说:“那你别管,咱们只要咱们该得的!”
方箬抱着东西走到船舱外面,想了想又折返回来,“你们有没有京都的消息?”
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出来。
孙来福问:“方姑娘想知道哪方面的?”
“都行,例如进京的举人,或者京城有什么新鲜事之类的都成。”
“我倒是有一个。”旁边的脚夫说,“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上京报案,说官道上山匪横行,杀了不少人,所以京都派了钦差南下剿匪。”
方箬心口一紧,“可有举人受伤的?”
脚夫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怎么,方姑娘有亲戚是举人老爷?”
方箬没应答。
又听后面的孙来福说:“方姑娘若是想知道京城的新鲜事,那我们以后都给你留意着。”
“多谢。”方箬感激说。
孙来福嘿嘿笑了笑,瞥了眼的王老板,这才把人解开。
方箬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先告辞。
回去路上,天空又下起了小雪。
方箬想起皮老大说今晚吃羊肉,于是绕了个弯儿去酒楼买了坛酒。思及前几天赵烈帮了她大忙,又多买了一坛。
没记错的话,他今天不用轮班。
街道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来往的行人脚步匆匆,交叉口也没有再看到跪坐的小乞丐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差爷,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那姓方的婆娘简直就是强盗,我几百两的宝贝,她竟然就给了我二十几两银子,您说说,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赵捕头,还好赶上了。”
身后冷不丁想起熟悉的声音,王老板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顿时浑身僵住。
只见漫天的风雪中,方箬一手提着一坛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烈瞥了眼方箬,又看向王老板,“你说的那个方婆娘全名叫什么,家住何处?”
王老板嘴巴动了动,心里叫苦连天,人不就在你面前吗?
方箬佯装不察,走过来感叹说:“真不容易啊,大雪天的竟然还有人报案。喏,这酒给你们暖暖身子的。”
竟然公开贿赂?
王老板指着方箬,气的脸颊通红,“你怎么能——”
方箬忙打断他,解释说:“这位老爷可别误会了,我跟赵捕头其实是朋友,朋友之间送坛酒不过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