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如他,很清晰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他被火灼伤,如今化脓甚至快要有些腐烂的伤口,似乎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像是有什么在蚕食他伤口上的腐肉。
他没一会儿,浑身就像是放在太阳下暴晒了一番一般,整个人汗湿了个透。
他对自己培育的蛊特别了解。
有人来过了。
好像是淮谙。
席卿微微垂眸,在这难以忍耐的痛楚之下,他却走了神。
……
傍晚,府上。
晏暮寒回来以后,乔岁马上就与他说了沈淮谙调查的事情。
“淮谙告诉我,晏清音可能没有死。”
晏暮寒看向她。
乔岁发现他脸上的神情并不意外,她倒是意外了,“你知道了?”
晏暮寒道,“是,有人瞧见过他。”
乔岁睁大了眼睛,“这你都不告诉我?”
晏暮寒笑道,“看你想起他来都梦魇的模样,如何告诉你?”
乔岁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是应该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数的啊,过分。”
晏暮寒挑挑眉,“是是,我太过分了,小姐可以随意惩罚我。”
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含义,但乔岁就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晏暮寒瞧着她的眼睛,弯了弯唇,“小姐又想太多了不是?”
又来了又来了,明明一直就是他给人点莫名其妙的暗示,然后又好像思想龌龊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倒像是她成日就想着欺男霸女似的。
乔岁踢他,“你讨厌不讨厌。”
良久以后,乔岁垂眸,和他说起了今天沈淮谙与她说起的这些事情。
“我听说席卿为了救他,烧成了重伤,我把他先前给我的东西交给了淮谙,我想,沈淮谙应该会选择救他。”
她看向他,还是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他。
晏暮寒道,“可以,晏清音伤了你,他治好了你,我伤了他,你帮他一回,如此也算是两清了。”
乔岁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笑着道,“这样一来,小姐再不欠任何人人情,日后就看着我一个人便好了。”
这反派有的时候真是该死的有魅力。
“说起来,这些日子我总觉得有些擦肩而过的人格外可疑,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那些人其实就是——”
说起这件事,晏暮寒的神色也微微凝重了起来。
乔岁想想,便有些起鸡皮疙瘩。
晏暮寒微微垂眸,安慰她,“别怕。”
乔岁道,“席卿那里其实倒没什么,他受了重伤,即便是用了那些药也不会马上好,他的伤拖了许久,想要好也需要极长的时候休养,而且,至少帮他了一回,不用担心会遭到反噬,但麻烦的是晏清音那里。”
“他在如今的朝堂上似乎也有助力,北燕那边,想来也不会放弃他,他对你对我,应当都是恨的,他这里,十分棘手。”
乔岁看着晏暮寒道。
“我最近一直都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暮寒,我明明不是胆小的人,但就是总觉得不安……”
总有一种,要发生些很糟糕的事情的感觉。
晏暮寒听她这样说,神情有些晦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呀,就是太累了,哪会有什么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