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杨坚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乱来,肖氏商行可不似一般的商铺,今日关一间,明日就有人在对门开一间。
它关联的数十个行当,几千家商铺,上百条水陆路通道,以及粮米油盐布关乎数十万家日常必需所用,是万万不可随意取缔的。”
乐平公主一脸不以为意道:“可这与女儿有什么关系呢?”
“你——”杨坚一噎,道:“总之,肖元元其人——既不能听之任之,也不能随意处置。丽华,你与她到底情值几许?”
乐平公主一脸不解,问道:“父亲何意?”
杨坚咽了半口气,又问道:“你可有把握完全掌控肖元元的言行,使其不会危害朝廷?”
“掌控?”乐平公主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回道:“父亲,女儿的状况想必您也知道,我为她几次伤心伤身,几次情难自抑,几次死里求生……
父亲实在高看女儿了,女儿哪能掌控得了她?她没让女儿挖心掏肺,还让女儿还能在父母跟前尽孝,已算是女儿的幸事了!”
杨坚闻言,顿时生起气来,气道:“你是一个公主,怎能情感误事、由人轻贱?那肖元元再好,能让你抛家舍业,连父母人伦都不顾了么?”
“她没有!”乐平公主辩驳道:“元元她没有让我抛掉谁,她一直在为女儿着想,只是……女儿想为她这么做而已。”
“你个不孝女——”杨坚气得骂了一句,“你母亲若是知道你这个心思,非被你气病了不可。”
乐平公主垂下头来,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道:“她太厉害了,女儿掌控不住她,父亲若能折断她的臂膀,让她永远留在公主府里,女儿感激不尽。”
杨坚怔了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晋王道:“你阿姊彻底被惑了心志,指望不上了!”
晋王顿了一下,朝着乐平公主问道:“阿姊既然如此放不开肖元元,怎会由她回江都去呢?”
乐平公主眸色一黯,眼神中带着躲避,轻声道:“……是她非要回去的。”
“嗯?”杨坚好奇道:“朕一早就想问你,不就做什么玫瑰精油么,非得她亲自回去不可?”
乐平公主未置一词,晋王开口道:“因为娥英——娥英在她便不在,对么?”
杨坚失笑道:“那肖元元该不会还在记恨娥英吧?”
乐平公主抬眼,眸中一片神伤,道:“只此一事,我对不住她。”
杨坚颇有些无语,道:“再怎么说娥英都是郡主,是你的女儿。她肖元元只是一个奴婢,莫说是她的清白,就算是要了她的命……无论从法理或是人情,她也不该去记恨娥英。”
“父亲——”乐平公主打断道:“她与旁人不一样。”
“好好好——”杨坚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朕不置喙你的心上人,只是那肖元元事涉朝政,朕便多了几份心。
听说她时常与你来信,可有说过她在江都做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