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晋王无不怀念地道:“想来——还是江都好,有府第、有幕僚、有亲兵,还有阿环时时伴着,那日子过得才是舒服。”
乐平公主道:“可你非池中之物,终究不能偏安一隅,今日种种皆是你当承受的。”
晋王点了点头,道:“我且不说了,父皇与母后已然冷战了许久,父亲这里近来总是无故发火,今日里竟要在夏日里行秋决——”
乐平公主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晋王回道:“刘居士在未央宫登高称制,剩下的那些从犯拒不认罪,父亲一气之下,当廷杖杀那几名从犯……他还亲自动手——”
“什么?”乐平公主脸色一白,道:“父皇亲自动手?”
晋王回道:“大理寺卿以死相谏,终是拦住了一些,有几个没有被打死,为此——父皇还把大理寺卿赵绰贬官了。”
乐平公主心有余悸,但还是开口维护道:“无怪乎父皇生气,在未央宫登高称制的分明是太子,那刘居士为保太子全都将罪揽到自己身上。
说来刘居士招揽的那些个高门士家的子弟,倒个个都是硬骨头,有罪是真敢顶啊!”
晋王笑道:“可是,太子这么会招买人心,父皇又哪能放心得下呢!所以他们越是要为太子开脱,父皇便越是生气,打死那几个也不冤。”
乐平公主微微叹道:“想必父亲真得是气急了,可是——那些都是高门世家的的子弟,打死一个,得罪一家,三百个全都处死,估计朝堂上就没人了。”
晋王点了点头,道:“太子可以废,但世家却动不得,父亲早就受够了世家掣肘,可也不得不继续忍下去呀。”
说到朝堂,乐平公主便谨慎许多,听完晋王的话,也不应答,端了梅子汁默默地饮着。
觉察出乐平公主没了回应,晋王便知道乐平公主不想再将朝廷的话题再进行下去了,于是转而道:“弟弟絮叙叨叨这么多,阿姊听着觉着无趣吧!”
乐平公主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倒也没有,咱们左不过说几句姊弟间的悄悄话,讲讲父母兄弟罢了。”
晋王深呼出一口气,挤出一脸笑容道:“说了我这么多,还不知道阿姊烦心些什么?”
乐平公主笑了笑,道:“我的事不值一提。”
晋王歪头想了想,道:“若是弟弟没猜错,是为了肖元元吧!”
乐平公主深深呼出一口气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晋王继续逗着乐平公主道:“我听阿环说,阿姊已经许久没有收到江都的来信了,想必是焦心的很,我这里……”
乐平公主突然转过头来,打断晋王话问道:“你上次说要命总管府护送元元回来,可有去做?”
晋王立声回道:“那是自然,得了阿姊与父皇的旨令,当日我们去信给江都了。不过路上需要花费些时间,徽州叛乱确实对书信往来是有影响,算算日子,我那旨召令应该快到江都总管府了。”
乐平公主听罢点了点头,稍稍放下了心,脸上却依旧愁色不减。
晋王接着刚刚的话讲道:“阿姊一直没有收到肖元元的来信,想必心中急得很,我收到了总管府例行奏报,当中也提到了肖元元,阿姊可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