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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0 章 第 270 章

虽说嫁衣精致,月白到底没有勒死自己新娘的意愿。她给季无念做的嫁衣正红为底、金丝绣纹,肩映凤鸟展飞、背负赤阳烈烈。长摆及后,承龙腾、看鱼跃。一世一界皆在其身,一草一木皆有其灵。

季无念张开双手,将这份重量穿在身上,然后垂首、低眸,看大人替自己整理腰封。

月白身上的衣服要比她的简单一些,玄色贴身、白月为衬,深邃的夜和晶莹的星空披在她的身上,叫这冷淡的人再多几分神秘。季无念没有给她设计很复杂的冠,只是将头发束在一起,留了两束鬓发、保留了大人的简单和清泠。

这样的月白与平常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季无念甚至没有给她用上唇脂。大人的薄唇不适合过红的颜色,反而是从别人嘴上印来的浅淡、更符合她的气质。

月白抿了抿唇,任季无念抹去她唇角多出来的红。手中的纸抵上另一人的唇瓣,月白的目光跟着那块缺失的浅色,看它回复刚才的鲜艳。

季小狐狸的妆,是要明艳夺目的。

“月白……”季无念轻轻唤着,看向月白的眼睛。月白的眼眸并不是最纯的黑色,可是那份浅淡里、有颜色无法比拟的深沉。季无念向着她,在一片红烛里看到了最红的自己。

自己笑着,自己开心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握住了月白的手。

“走么?”

某人相问,得无言之答。

月白牵着她向外,带她步入金光。

光芒炫目,让人一瞬间看不清前路,然而手中的温暖坚定而持续,季无念可以安心得闭上眼睛,一步、两步。

脚下的触感有所改变,季无念知道这是正殿里改换的红毯。月白选了十几种花色,配了各种不同的材质,直到两天前才完全定下这条大毯的细节。它的颜色不能艳过她们的嫁衣,它的花纹不能抢过她们的风采,它的厚度要适合步伐的轻缓,它的柔软要托得起这场婚礼的庄重。季无念记得月白挑了含苞欲放的牡丹,与殿中正式而不失灵动的装饰混在一起。

这是月白想要给她的婚礼,是令人羡艳的盛大与恢弘。这里的一切都是珍宝,这里的每一寸都写着珍贵。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的红色会伴着四处可见的金、跳跃在庄严的玄色之中。它们会向世人宣告月白对她的重视,会告知所有人、这里有一份认真的承诺。x33

这是应该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

所以、什么呢?

季无念一时间想不出答案,似是在脑海的亮光中失去了方向。她看不见周边宾客,看不见脚下的路,她只知道自己的手中有一份牵引,让她在慢慢适应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得跟随。

别落下了。她对自己说。要往前、与她一起走。

坚实的步伐需要广阔的视野,季无念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眼眸……

跳跃的水珠因此撞入,季无念几乎愣得要停下脚步。然而晃动的鱼尾似是牵引了她的步伐,让她的目光和双腿不由得随之前进。目之所及,红色的牡丹绽开、垂落,鲜艳的色彩化作露珠,在渐渐暗下来的夜里发出银光、而后又流入剔透的水里。

泛起的波澜逐渐远去,一圈一圈的、涤荡了空中的红光。那些象征喜庆的颜色坠下来,又砸出了一条一条的波浪。它们晃动水面、惊扰鱼群,摇曳了恢复浅色的花朵,又碰下一些水珠。

她们就走在这片互相碰撞的涟漪里,一切都暗淡、一切又都光彩斐然。

季无念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衣服,肩口处的红色已经被深邃侵蚀。停留在她肩头的凤鸟展开了翅膀,顺着银河流向了她的身后。它没有留下太多火光,似是将一切的光明都留给了星星的璀璨。点滴的闪烁似是流水,将她包裹、将她浸没。

唯一安宁的是牵着她的人,步伐不变,目光不改。她就这么领着她、陪着她,一起走过不见底的深潭、一起路过黯灭的火光。

殿外的世界豁然宽广,方格中的水倾泻一般流向了天。那里的明月高悬,把银色的辉光洒向没有边际的地面。花草映着它的恩典,或多或少的、延续着闪烁的无边。

季无念发现她站在了星辰里,上下都是延展的长夜。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心心念念。

她的大人回了一个很浅的笑,牵着她的手紧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小幅度的拉近,可月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片刻之后、松开了她的手。

季无念没有动,也不觉得空虚。她的大人还在她的眼眸里,她还可以看着她拿出一把银白的弓。

这把弓是她没有见过的,可其散发的色彩很适合现在的氛围。那像月华一样的光芒好像染白了大人的玄衫,搭在上面的箭则更为耀眼。

季无念不知道月白想做什么,但当她的大人松开指尖、当炸裂开来的箭矢照亮黑夜、甚至当有人在刺眼的光芒中拉她逃走,她都没有一丝的恐慌和惊讶。她只是觉得有趣,只是觉得开心,只是觉得捂着胸口的大人很可爱,只是在她吐出一口长气的时候、想吻她。

这会儿的月白气息不太稳,被她按住一会儿就得求饶。可拍打的手被轻而易举得抓住,月白被允许的喘息时间、实在是对不起她的消耗。

……新婚之夜就被咬舌头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个。

“……疼……”季无念伸着舌头,可怜兮兮的。

唔哝的语音月白根本没有听清楚,瞥了她一眼就先管自己呼吸。这小狐狸看着无辜,实则根本没有松开困着月白的手臂。她不过是在等,等大人稍微舒服一点,再轻轻柔柔的、吻得深些。

她的大人并不是很擅长抵御,尤其是当她放软了心肠,只要季无念稍稍变得强势、月白就会任她为所欲为……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季无念的脑海里总会现出关于“嫁娶”的分歧。同为女子,这两个字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可或许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呆了太久,“娶”字里的占有感、真的……有些不同。

就像现在,她的大人唇红气喘,短促的呼吸不给别人听,水润的唇色不给别人看。“大人”是她一个人的称呼,“她的”才是这个短句里最重要的字词。

月白娶她,月白、也嫁她。

玄服的季无念露出了一些与衣色相符的表情,月白拉着她的衣襟、邀请她变得再过分一点……

“嗷呜——”

悠然的鸣叫拉缓了两人的牵扯,季无念没有立刻停下来,只是一点点变浅,一点点变慢。她知道月白不介意,所以安心地等到天边泛白才慢慢起身。本来被她压着的月白也拉起滑落肩头的玄衣,与她一起靠在椅背,看远处的天空明亮、奔来几头银白的小兽。它们拉开乌云,让空中的明月可以坦然得普照一切;他们也洒下星光,让点点的闪烁在银白中耀眼。

山下的盛京还通明着灯火,可温暖的火光并不与皎洁相斥。肯定有人会是仰着头的,肯定有人、会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那些……是昆兽?”季无念放开月白,半转过身,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她看着那些小兽在空中追逐嬉闹,听着悠扬的呼喊、似有温情。

月白顺着她的目光,轻轻得回,“不是。”她伸出手,抚着山上的风,“那些只是幻象……”只是一夜的光。

但就算只是一夜,遍布各地的幻象也一定消耗了月白很多心力。季无念抓住那只伸起的手,看着大人略带笑意的云淡风轻。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大人的手掌。

“月白,我们这算不算逃了自己的婚?”

月白无所谓得往后一靠,有些慵懒得问,“你想回去?”

后面的宴席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再不然就是朋友之间敬敬酒水。月白对那样的流程没有兴趣,不如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来看看人间热闹。季无念摇了摇头,又展现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不知道阿生他们要怎么对付这么多人……”

月白笑了一下,“他们会玩得开心的……”

任性。

瘫软的月白少了一点置身事外的淡然,像是个调皮挑衅的孩子、还带一点不论世事的自我。季无念笑着,一点也不讨厌大人这样的做派。她甚至探出身去,给了大人一个奖励的吻。

月白轻轻承着,任她浅尝辄止。只是温暖离开的寂寞还是让她忍不住用舌尖回味,露出的一点粉色又正好被端着酒回来的季无念看见。季小狐狸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月白,在大人品尝之前便将自己手中那杯饮尽。

含温的酒液被她用来给大人润唇,至于月白手里举着的……

一会儿再拉过来喝掉就好。

香醇的酒味让某人露出了满意的笑,月白擦了擦自己下巴上的湿润,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交杯酒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随便喝点吧。

大人直接勾来了一整个酒壶,两杯刚倒满,其中一个杯子就已经被拿走饮尽。这混蛋还伸手指使新婚妻子,“月白,我想吃猪耳朵。”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这样想着,月白一手端了猪耳朵,另一手挑了拌木耳。两个盘子不大,正好可以并排放在长椅上。她还打算把毛豆带过来,可刚一转身、外衫就被拉落了。

某人盘腿坐在亭子的长椅上,玄色的外衫已经半褪到了手肘。她似是浑然不觉,一手夹着片猪耳朵,一手接在下面,“啊——”

月白探身过去叼走,转回来的时候顺道把手从袖口褪出。宽大的衣袍被她一扔,直接在山亭的背靠上铺画星河。

季无念觉得她这动作潇洒,伸手拉过自己身上的这件,“月白,这件也是一样的料子么?”

月白备了一桌的菜,适合下酒的冷碟除了毛豆还有甜枣和甜藕。大人到底要照顾自己的口味,手上挤一挤便拿了三个碟子。她边走边给季无念回答,“不算一样。”三个碟子被季无念接去一个,月白松了动作,坐到了她的对面,“你这件外面覆了火凤翎,要烧掉之后才会露出来。”x33

“啊?”季无念顿时心疼,“外面那层是烧掉拉?”

月白吃了口甜枣,笑她,“怎么、你心疼啊?”

“那可不,”季无念说着,也把自己的外衫褪了。只不过她坐得离柱子近,还是月白把衣服接过去,和她自己的扔到了一起。季无念看着那边似是长出了一片夜空,整个人靠在背椅上眼中有些发愣,“真的好好看啊……”

璀璨而深邃,晶莹而无边。

月白做的嫁衣就像她自己一样,有一种广阔而淡然的美。

而这位美人也从不失烟火气,现在就夹了一块木耳、喂到了她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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