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羽,杀了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会毁灭!
“杀了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无法更上一步!”
愚蠢的追随者就像曾经愚蠢的无夜人,盲目得相信着所谓“仙神”,迎来的不过是自身的毁灭。
残羽觉得兴奋,他更觉得悲哀。
唯一令人庆幸的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人终于出现,可她一出现、依旧是那样居高临下的语气。
“你在做什么?”
“命主。”残羽“恭敬”得向她拔剑,用锋利的尖锐指着她质问,“这里、比无夜好么?”
“……”命主站在与他一样高的地方,目光从闪着光的剑尖挪开,看向那片染着火的大地。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又转回来、扫过了他身后的人群。她反问,“你做这些、是为了无夜?”
“呵。”残羽笑了一声,长剑后甩,只盯着她,“是为了你。”
你。高高在上的你!
无夜可以回不去,此世可以被焚毁。但你们这些不可一世的仙神,不能再踩在我的头上!
凭什么我们要被创造和放弃?凭什么我只能任由监禁和转移?既然无夜和这里都不是你们的栖身地,那我为什么不能杀去那里!?
“我不要再受你们禁锢了!我要离开这里!”
残羽祭出一身的魂力,拿出他在气息散溢处寻到的兵器,这或许是唯一可以伤害神的方法。就算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只是以卵击石,他还是……
伤到了她。
剑尖的血珠低落,残羽的心似乎也与它一起从高空坠入凡尘。他看着命主渗出鲜红色彩的小臂,被心中的讽刺逼得狂笑起来,“你们、不过如此!”
可伤、可弑、可杀!
他信奉了一辈子的神此时就像一个虚弱的女人,嘴角溢出鲜血,手臂被深深划破。她的脸色好像也因为这一下变得苍白,还得用另一只手按住胸口。
这就是他敬仰了那么久的神啊!原来、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残羽不禁嘲笑,“你们自诩神佛,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命主依旧没有说话,脸色却似乎更白了。她向残羽看了一眼,那感情似悲似悯。
但那种东西,残羽不需要。
已经被称为“尊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盲目崇拜的少年,手中的剑和血都让他知道了自己与神的距离并不遥远。只要从这里冲上去,只要有这个勇气去挑战,眼前的神也就不过是一个会被击落和杀死的对象。
杀了她,残羽,杀了她!
散落的鲜血激发着心中的躁动,残羽一剑一痕,让红色遍布了眼前人的身体。
她还站着,脸上却已无血色。软弱的反抗不需要在被放在眼里,残羽一剑冲前,直直得刺入了她的心脏。
原来,神的血肉也是这样的感觉。
残羽又想大笑,却又在最近的地方听得了一声轻咛。
“呵,”命主的语气似是柔的,又带着虚弱的气音,“就算杀了我……你也出不去的……”
什么!?
残羽一惊,连忙想要拔剑回撤,可周边的灵力风起,卷走了他的一切退路。他眼睁睁得看着自己被风暴吞入,在金色的流动里看到了那人化作烟尘。她最后好像是笑着的,又好像说了什么,可那对残羽来说都不重要了。
在他又被幽禁起来的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残羽不知道这回的地方是哪里,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判断这里的时间。他的一切嘶吼都不会被回应,所有的愤怒也不会被理会。他就只是一个人静静得坐在那里,修行着、恨着、期盼着。
魂力是一个他可以自己摸索的力量,在摸索之中他也似乎寻到了这个结界的一些漏洞。在他独自呆了很久的时间之后,他好像寻到了某处可以向外的缝隙。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只是试探性得将气息放出。或许那边会有什么还追随他的人,又或许……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嗯?谁在说话?
残羽甩了一下脑袋,耳边的话语却好像更加清晰。
“我只是好奇……真的有‘神’么?”
神……为什么要问“神”?
“你我、不同路。”
你……是谁?
猛然一阵剧痛,残羽的眼前一下子闪过了各种各样的身影。其中有一个耀眼的女人时常在他面前,或笑或冷,或讽或嘲。她身上有着“神”给予的某种特殊,还带着那种特殊对他胁迫,向他撒谎。残羽反骗了她,甚至惩罚了她,可她丝毫不在意各种伤害,宛若一个旁人、看着悲惨的自己。
这样的人,残羽并不讨厌。
然而也就是这样的人、深深得算计了他,还给他留了一封无法忍受的遗书。
残羽,你又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