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妍妍电量已满，眼神无意间看向门外，发现一双眼睛正在窥视它。

“谁？”

“我我我，别叫，别叫！是我！”

阿远赶紧进屋，“别叫出声，我爸妈在睡觉！”

“为什么偷听？”妍妍一脸严肃。

“好奇！”阿远低着头，又抬起头，“妍妍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中国人工智能实验室？”

“不是答应过你了嘛，考试全班前十名，我和高队一起带你去见见世面。”

阿远叹了一口气，“前十名，别闹了，除非给我换一个脑子，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妍妍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几天，我是对牛弹琴了。”biqμgètν

“也不都是！妍妍姐姐，现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查到了，实验室就在海城郊外的山上。”

妍妍笑了笑，阿远差点以为它答应了，没想到被妍妍一只机械手单手举起，扔回了他房间的床上。

深夜，管瞳回到家，老妈给她留了灯，桌上留了水饺，还有她和老爸最爱的镇江醋。

吃着吃着，管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担心惊扰了妈妈，强忍着哭声险些将饺子吐了出来。

没办法，根本没办法吃得下去这些。又想起了如父亲一般的潘局，潘局也爱吃饺子，也爱吃镇江醋。一次在庆功宴上，她听到潘局在普及知识，镇江醋和山西醋的区别和差异，听到潘局说爱吃镇江醋，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已故多年的父亲。

随后，她一个人躲在门外掉眼泪，被潘局发现了。潘局一点架子也没有，“瞳瞳，我看过你的政审资料，你父亲的事情，还有赵大海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没有让他们失望，你是一名优秀出色的好警察。”

管瞳哭得泪如雨下，“潘局，我想我爸爸了，我爸最爱吃镇江醋，可惜他再也吃不到了。”

“傻孩子，回家可以供奉呀！”

“潘局，供奉已故的人，只是为了满足活着的人的感受，他们真的吃得到吗？自欺欺人罢了！”

潘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孩子，只要你相信，他们就吃得到。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他们就一直存在。如果有一天，没有人记得他们，他们才意味着真正的消失了。”

说完，潘局看了看屋内正在庆功的下属们，转头看向管瞳，眼神里面充满李丽浓浓的父爱。

“我也有一个女儿，她和你差不多大，她最喜欢跟我撒娇。瞳瞳，以后你要是想你爸了，就来找我聊聊，干爸的肩膀给你靠。嘘，低调，干爸不能有太多的干闺女干儿子。”

管瞳哭笑不得，从那以后，她心里就将潘局当成了父亲的一道光影。不管遇到天大的案子，只要看见潘局宽阔的肩膀，那张一脸正气的国字脸，她的心里总能莫名踏实下来。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潘局成了“父亲”的身影。如今潘局不在了，心口仿佛被掏空了，当年失去父亲的痛感再一次卷土重来。

次日，高杰和潘诗雨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潘太太还是丢了魂一样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看着天花板，眼泪已经要流干了。潘诗雨喂她吃早餐，愣是一口都不愿意吃，医生只好给她输入营养液。

葬礼都对接好了，三天后举办仪式。潘局还海城市政界口碑极好，到时候来送他最后一程的人一定非常多。每每想到这些，高杰心口就撕裂的疼。这一年，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生命中重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