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月怀疑自己听错了:“确定是杨仵作本人,不是别人假扮的?”
锦衣卫嗯了一声:“药房老板很肯定,去买药的是杨仵作的夫人,可惜当时药房没货,是第二天派小厮送到杨仵作家里,杨仵作本人亲自收下。锦衣卫已去杨仵作家里提人了。”
“怎么会?”柳希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是杨仵作?”
“是吧,我也觉得不敢相信。”谢天云小步挪到她身边,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我听刑部的人说,杨仵作来刑部当仵作也快三十年了,为人老实厚道,不管何时随叫随到,风雨无阻,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去买的药?”
柳希月震惊的却不是这个。
若是杨仵作自己去买的药,那很有可能并不是别人下毒害他,而是他服毒自尽!
还有一点,那晚刑部有重兵把守,殓房外又设了锦衣卫,除了小太监再无旁人进出,殓房内又只余杨仵作,并无他人在场。
而杨仵作个字矮小瘦弱,又常年背痛,根本没有能力搬动她的尸首。
那么她的尸首怎么消失的,又去了哪里?
临死前的那种窒息感与无助感又蔓延上她的心头,柳希月只觉得自己似乎被罩在一张密密麻麻的丝网中,网中的每一根丝线都在取她性命,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挣脱出去。
等等……
柳希月突然好似想到什么。
若当日殓房内只有杨仵作一个人,那房梁上的脚印和水渍是什么时候伪造上去的?
脚印……
柳希月突然想起巧星的话。
“怎么书琦看着比平日高了不少……”
高了……
高了!
她知道那天为何觉得棺椁怪异了!
李珩个子高大,足有八尺有余,寻常棺椁再高最多也只到李珩的腰处,而那日她的棺椁,几乎快到了平王胸口处!
比寻常棺材高出了不少!
“柳二小姐的棺材呢!”柳希月呼吸急促,猛地拔高声音,急急问道。
谢天云被她突然一问吓了一跳,声音略带颤抖:“还在隔壁殓房。”
柳希月得了回答,扭头就跑。
“十六这是怎么了?”谢天云摸不着头脑,转头却见李珩站起身。
“跟上她。”
李珩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大步迈了出去。
柳希月直奔验尸殓房,不顾门口守卫惊讶的神情,破门而入。
还如那日一般,棺椁依旧摆在屋正中,只不过杨仵作的尸首已被清了出去,只余一个空棺材。
柳希月几步跑到棺材面前,也不顾手上的伤口,俯下身在棺材内壁细细摩挲敲打。
坚硬的木头碰撞着她手上细密的伤口,疼得柳希月冷汗直流,鲜红的血迹一点点浸出纱布,但她丝毫不敢耽误,全神感觉着内壁有何异样,只想赶紧找到个中机关。
“你在找什么?”李珩冰块样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