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的车队很快便整备好,在胡里正的注目下,缓缓离开永安镇。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柳希月觉得差不多了,撩起帘子看了看窗外,转头对李珩说:“殿下,我就在此处下车吧。”
李珩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能骑马?”
“出发前我已检查过了,大多结了痂。”柳希月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只要别骑太快,应该没有问题。”
李珩这才点头应允:“去吧。”
“好。”
柳希月披上外衣,跳下了马车。
燕景煜见她下车,忙牵了马过来。
“这是特意替你挑的。”燕景煜指指面前矮壮的白马,向柳希月介绍,“此马个头小,底盘稳,跑动起来颠簸较小,最适合你这样的伤员。”
“多谢你。”柳希月向燕景煜道谢,翻身上马,心里感慨不已。
她已记不起自己上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在幼时,她是很爱骑马的。
柳希月的母亲出自英国公府,外祖父武将出身,年轻时镇守漠北,是大齐出了名的常胜将军,不仅功夫极佳,骑术也很是了得。
他的两个儿子得其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算英国公功成身退,离了漠北回到燕京,也未曾丢过家传本事。
她的母亲虽为女眷,未曾学习功夫,但于骑术一道也颇有心得,身手很是敏捷,京中的少爷公子哥儿没有几个比得上她。
因此柳希月幼时,也曾跟随母亲学习骑马,每逢舅舅休沐,还会带她到马场跑马。
她的父亲柳相却很是不喜这样的行为,不仅是父亲,连祖母也时常借机挑刺,为难母亲,认为母亲行为举止过于粗鄙,带坏了自己的孙女,在他们眼里、心中,真正的闺阁小姐是不可以有如此野蛮的行为。
因此每每柳希月从马场回来,祖母和父亲都会借此为难母亲,不是言语讽刺,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训斥母亲办事不力。
母亲嘴上总说不在意,只要柳希月高兴就好。
可柳希月看着母亲皱紧的眉头,紧抿的双唇,心中既是心疼又是不甘,为了不再让母亲受到责难,她渐渐歇了跑马的心思,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大家闺秀,如何成为京城淑女的典范。
只是每次看到京中少年打马扬鞭,呼啸而去,她总是跃跃欲试,想再体会那恣意潇洒的感觉。
现在终于重新回到马背上,柳希月既陌生又激动,还未等头脑回忆起如何骑马,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她几乎是下意识拉起缰绳,夹了夹马腹,白马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燕景煜和谢天云不知她还会骑马,本想上前指点她一二,就见她已如离弦的箭一般跑了老远,很是吃惊地对视一眼,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永安镇的地界,这一次他们没有进永安镇牌坊,而是从镇外绕道,直奔观月山谷的方向去了。
出了永安镇没多远,三人就遥遥看见了观月山谷的大概轮廓。
说是山谷,但由于地处北方,整体山形都不算高,柳希月目测了一下,从山脚骑马到山顶,大约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
但山峰实在多,再加上此刻正值盛夏,绿树葱茏,远远望着,重峦叠嶂,颇有几分神秘。
“你方才听消息时,可有听说出事地点在何处?”燕景煜勒了勒马绳,降下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