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娘娘的事,属下听老鬼也说了,属下也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刚好与老鬼说的,对得上,兴许老鬼说的……不全是荒唐的。”银怀给镜子前的傅挺递上了一块浸湿的方巾。
傅挺透过铜色的光面,看了后头的人,“说来听听。”
“王妃从许国被送来北梁,入境开始就由张嬷嬷从旁伺候。据张嬷嬷说,王妃的身子在入北梁之后,频繁出现状况,虽然一直被拦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但越是这样,越能确认王妃的不对劲。
王妃身边一路跟过来的丫鬟,也就是上次在府中被抓的那个黑衣女刺客,私下里也给王妃递了好几次药丸。
临到进王府前,张嬷嬷说王妃有整整两天一夜,不吃不喝,只在睡觉。她趁人不注意去看了看,发现王妃面色死白,伸手探了鼻息后,才发现已无生气。
但后来又醒了,也就是进王府的那一日。
下花轿进来的时候,嬷嬷说,那丫鬟又递了一粒药丸给王妃,但王妃那时并没再送进嘴里,也从那时,她的神色状态都有些变了。
那几日也正是老鬼所说的,麟州万良县那个女儿落水而亡的时候。”
银怀其实也不敢乱猜测什么,但听了老鬼所言,以及看了王妃娘娘的这个状态后,他觉得这世上兴许真有奇异之事也说不准,只是从未遇到罢了。
傅挺听来,看了银怀,“所以,你就因此,这般断定下来老鬼说的是对的,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刺客?”
“倘若相信蓬莱有仙人,那这世上也就必有各种离奇之事,也许她就是其中之一未必不可能。”银怀说。
傅挺不言语了,他向来不信鬼神,这天底下如果有,他如今应该不至于如此。
“你这是为她开脱洗清嫌疑,还是什么?”
“属下不敢,属下其实是想说,王妃娘娘若真如此,如今不过一介普通人,已无关紧要,王爷没必要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银怀道。
傅挺觉得好笑,“她都有这般际遇了,岂还能当作是寻常普通人?”
“她有这般际遇那是她的际遇,她的路兴许如此,但王爷,你我有你我的路要走。”
闻话,傅挺收住了冷笑,眸光深暗的看过来,旁边镜子里倒映出身后的姿态与色彩,有的扭曲,有的模糊,似幻非幻。
确实,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到死也只有一条路,一切只要不是致他于死地的,似乎都不值得他去摸索。
傅挺回身直面镜中的人,看了许久,从戴上这张人皮开始,他早就没有自己的路了。
“行啊,既然如此,你找个理由,直接将她处理了得了。”
银怀心口一愣,话说他这么说的目的,可不是想要得到这样的处理方式。
“王爷,她……她留着其实也没所谓,起码还是挂着许国公主的头衔,有个显眼明目的身份,咱们……没必要这么……决然……”
银怀支支吾吾的,透露了不少信息,傅挺饶有意味,回头过来,“哦?你莫非看上她了?”
“没有,”银怀否认,“好歹她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娘娘,属下看上谁,也不能看上王妃娘娘不是。”
傅挺冷笑一声,他猜得没错,银怀就是看上她了,从一开始,他的那些话处处都在为那个女人开脱。
“你看上她也情有可原,她那张脸确实好看,比骄阳下的桃花还清丽俊俏,不可方物。”
回想那日她立在枝头,撒下满满桃花雨的那一幕,傅挺只觉得她那张脸世间难得二回见。
银怀没从傅挺嘴里听见这样的话,这话带点欣赏之意,又有些意味深长,也让他有些心虚。
不过说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但凡好看的女人,没有谁不想多看几眼,便是表现得再冷漠,再淡然,心中的涟漪也不会因此而改变的,他一样,傅挺也一样。
银怀不多透彻的去想什么了,心里明白就行了……
傅挺对于李纨紫,没有信,也没有不信,只是也有几分猜测而已,想着那个女人可能真的不值得他去花时间费心思去摸索盯防。
银怀既然想留她,那就暂且留着吧,许国公主这个头衔,还是能顶一会儿的,再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获取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