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紫想着想着,也就睡了。
傅挺与老鬼回了书房,银怀也在。
永定候来京的理由,很简单,是因许久没来看太后了,携着家眷来的,不这样,皇帝势必会对他有所动作。
傅挺大可不去理会此事,可如今他很清楚自己将要行走的道是哪一方。
皇帝不仁,也不能怪谁不义。
“永定候携家眷来京,皇上明面上不会有所针对,难免暗地里会有所动作。老鬼,你带几人去暗中保护,直到永定候一家平安抵达京城。”傅挺道。
老鬼不多话,直接领命。
银怀沉在一旁未语,有些话他藏了许久,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便直接说了出来。
“王爷,太后这边……你何必要如此?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插手,那便是彻底与皇上对立了?”
傅挺当然知道,声音里几分寒凉道:“你以为不插手,就不会与皇上对立吗?银怀,不是对立与不对立的事,是皇上必定会除掉我们,太后她……在帮我们。”
“太后帮的是显王,一旦太后发现了你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要知道,是你,杀了显王,取缔了这个位置。”银怀直直戳着傅挺。
傅挺也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想违心地去接受太后加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件事。
“那就发现了再说。”
银怀没话说了,这就是傅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一旦决定下来要做的事,没有商讨的余地。
他也能理解傅挺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存粹是为了自己在残忍之后,想要去弥补心中的那层罪恶之感。
傅挺是怜悯的,从小到大都是,即使在血泊里,即使杀人如麻。
“行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
陈州去往京城的水路上,永定候府船只穿行碧幽幽的江面,缓缓划出两行波浪。
船舱里,与太后几分相似的永定侯谢勤,闭着眼打坐,旁边的妻子刘氏煮着一壶茶,心中浅浅忧心道:“侯爷,我们多少年都没入京了,当年这皇帝夺下帝位后,你可立过誓,往后从不踏入京城半步的,这次入京,我们……”
谢勤打断,“太后年迈了,心里挂记我这个弟弟,我们也只是奉太后之命去看望太后,能有什么呢?”
此言正正当当,有理有据。
然而话是这样说,可刘氏心里其实很清楚这当中的缘由。
皇帝对显王一直存在芥蒂,十年前,北梁的帝位本该是由显王稳坐,但后来不知生了什么事,显王竟然甘愿将即将到手的位置让了出去,甘愿俯首称臣。
这些年来,显王虽然为皇上收回了不少失地,战功赫赫,可皇帝是不是真心对待显王,明眼人一看就知。
太后没信过皇帝,对显王也从来没省过心,特别是将帝位让出去之后,太后多少次骂他糊涂了?
但事已成定局,也没了办法。
如今太后突然召他们如今,不多猜测,定是皇上要对显王动手了,只有这样,太后才会想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