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屋,却没有见到胡妈妈和素锦。
“怎么回事?"大家都面面相觑。
“刚才还在这儿呢,不知道上哪去了。”
又瞎折腾……
众人作鸟兽散。
谁知道第二天,突然就传出孙氏被禁足的消息。
底下的人都慌了,找胡妈妈和素锦去询问,这才发现两人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回来过五奶奶身边的陈妈妈过来了,看她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忍不住皱眉道:“你们也太不经事了!眼下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倒先乱起来,成个什么样子?该当差的就去当差,该回屋的就回屋,别都挤在这儿!”
众人这才暂时安静了下来,各人干各人的去了。
常子卫则叫了常晞来说话。
“那张欠条呢?拿出来我看看。"
父亲终于还是知道了。
常晞只得让紫英回去取,心里却暗骂孙氏没脑子,非得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此地无银三百两!
借着窗外的亮光,常子卫把纸举了起来,细细认了半晌。
果然是女儿的亲笔!
轻飘飘的一张纸瞬间变得重逾千斤,他疲惫地闭上眼,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许多事已至此,一切安慰的话都没有意义。
继母和女儿勾结,帮着女儿私奔出逃,这事放在哪里都是绝对的丑闻。这个过程中,胡妈妈和素锦她们参与了多少?现在她们两个在哪里?父亲又准备如何处理孙氏?
后续的问题还有很多,可常晞知道此时不是该问这些的时候,她只能沉默地陪坐在一边。
常子卫呆坐了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常晞还在屋里,忙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并没有提要解除孙氏的禁足……
常晞信步走出了书房,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孙氏居住的正屋门口。
她忽然有些恍惚。
前世,孙氏就是在这里太太平平地一直住到了老。
她把控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孙家在她的帮扶接济下,在她们老家开了最大的酒楼和茶庄,孙氏和她儿子两个人的开销就占去了家里所有开销的一半,她的腰杆越来越硬,对常家姐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面甜心苦慢慢变成明目张胆的鄙夷和轻视。
多年以后,她曾借着收田租的名义回过一次娘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孙氏坐在正屋的高椅上,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蜀锦褙子,烟紫色罗裙,裙摆如花朵般层层铺散开来,带着一种华贵逼人的绮艳,她依旧年轻的面庞更是宛如一块上好的白玉,美得惊心动魄·而如今……
正屋的门窗全都紧闭着,里头黑洞洞的,前后都有五大三粗的仆妇看守,寸步不离紫英小心地问道:“小姐,您瞧什么呢?"
"没什么。“常晞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身后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窗子里,孙氏狰狞的面孔出现了,两边的人都被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吓得一怔。
“常晞!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去告的密!你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小贱人!都是你害我!"丢失证物后连日的紧张,加上身边没有了得力的心腹,被禁足的悔恨,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感,一切的一切终于逼得她濒临崩溃。她指着常晞的脸,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仆妇们生怕她会越窗出来,连忙闯进屋子,从里面拉住她往下拽。
常晞就这么冷笑着看着她。
现在,再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她抬脚就离开了那里,再也没有回头。
当天晚上,孙氏就昏倒了。
正屋一片灯火通明,动静也惊动了常晞这边。
肯定又是装柔弱、扮可怜的那一套把戏!
常晞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