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在燕朔面前，姜夏完全不用掩饰她的想法，她飞速说：“姜妍儿说完这句话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建议，你的重点要放在“一生下来”四个字上。”

姜夏闻言愣了一下，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赖慧燕？”

燕朔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会儿，姜夏一拍大腿，“不，不应该啊，平日里我也没见着姜飞鹏对她有多好。”

燕朔咳了声，压低了声音：“你就没有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吗？其实……上次帮你去姜家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阅了你母亲的画册，我觉得她是一位品行高雅的女士，以她的目光，应该看不上姜飞鹏。”

姜夏想也不想地挥手：“哎，你想多了吧，我跟姜飞鹏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他女儿。”

燕朔看着她的眉眼，犹豫在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正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出来，不然夜里我都睡不着觉。”

燕朔没说其他，只道：“需要借你点人手吗？”

姜夏闻言眼前一亮，连忙点头：“需要！我正愁找不到嘴严的替我办事呢，你的人，一定信得过。”

燕朔勾了勾唇角，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她划进了信任的包围圈里。

“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夏摇头，深呼吸道：“喝了你的奶茶，感觉好多了。”

天边的夕阳一点点下落，巨大的城市边缘逐渐染上橘红，街边的霓虹亮起，下班的车辆汇入主路，晚高峰快来了。

“我要回去了，”姜夏起身整理衣角，然后再次慎重对燕朔道谢，“这次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就被姜妍儿暗算了。谢谢你。”

她认真地注视他深邃的眼睛，燕朔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笑容，只静静地回望她，视线里夹杂了很多，姜夏不敢仔细一一分辨。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我走啦，下次再见。”

直到大门被掩上，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他面前，姜夏才敢松弛下来，酸软的四肢仍提不起力气，她强撑着走进电梯，然后狼狈地跌坐在地。

太狼狈了。

姜夏抬手捂住了眼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沾湿了手指，她咬住唇，拼命忍住涌上鼻端的酸楚。

她不想让燕朔看见她水深火热的生活，这会让她感到无地自容。每次看见燕朔眼底的心疼，她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她从小在姜家不受重视，每天不是赖慧燕的白眼就是姜飞鹏的讥讽，好不容易出现一个疼她爱她珍视她的男人，她却不能靠近。

就算两人之间隔着巨大鸿沟，她仍贪恋从燕朔指缝漏下的温柔和疼惜。

电梯缓缓减速，显示屏上面的数字很快跳到一楼，姜夏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电梯门“叮——”地打开，林昊抬脚准备进来，一看见她，当即顿住脚步，笑容窜上脸颊，跟她热切地打着招呼：“姜小姐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姜夏强颜欢笑，朝他点了点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见。”

林昊瞧出她心情不佳，往门侧退了退：“好嘞，欢迎姜小姐下次再来，我们夜宴全天候为您开放。”

林昊看着女人苍白的脸，心想这事要是多来几次，他家燕少还不得亲自下场，把那些跟她作对的人全都撕了？

姜夏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她就接到了霍淮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霍淮的小头像，心情沉重地抬不起来，越是喜欢燕朔，她就对霍淮越有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