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小学。 第一批青浦班的学生毕业在即。 郑耀先生怕张安平不讲武德,提前一天就来到了青浦班的驻地西溪小学。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张安平这厮就不是个好人——这厮强调战争在即,在这种情况下,他张安平怎么可能会放过两百多名经过了近七个月训练的高素质人才? 可等到郑耀先到西溪小学后,眼睛就直了。 人呢? 两百多名学生呢? 人呢!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位躲在宿舍里呼呼大睡的留守教师。 “人呢?人都去哪了?” 老郑强忍着不详的预感,黑着脸问这名睡得迷糊的留守教师。 “郑站长!” 留守教师赶紧问好。 “我、是、问、人、呢!!” “徐主任昨天带他们走了,说是去南京关王庙培训班进行最后一段时间的交流学习。” 老郑眼前一黑,强忍着愤怒: “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临时决定的,关王庙培训班发来了邀请,所以临时取消了毕业典礼——徐主任说他会通知您的,他没通知?” 郑耀先恨得牙痒痒。 张安平,挨千刀的张安平啊,你…… 他以为张安平是想分大头——他的底线是特别组分走一半学生,剩下的一半他和老徐平分。 毕竟,张安平在青浦班投入的精力是有目共睹的。 可谁特么能想到,这狗日的是想全部吃下!! “对了,徐主任走之前说这封信交给您。”留守教师这时候才想起“大事”,忙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封封口的信。 郑耀先接过就想撕掉。 他确定这绝对是张安平留下的。 可想了想,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拆开了信。 郑老哥: 见信如见我。 本部有邀,行事太匆,未能通知,见谅。 一期学生已腾出校区,二期招生事宜可着手进行。 老哥有筹建关王庙培训班之经验,想来二期招生定不在话下。 弟深知办学之艰难,耗费之大,特留下千元经费,助老哥一臂之力。 还请老哥立马着手二期事宜,一旦诸事确毕,弟立派教师前来助阵。 此致、敬礼、弟深情敬上。 郑耀先看完,就一个念头: 此你妈的的致、敬你大爷的礼!!! 这孙子太坏了,短短几行字,“千元”“立派教师”六个字写的豆大无比,生怕自己看不懂潜意思吗? 当着留守教师的面,郑耀先一副我即将气炸的样子。 但当他离开留守教师跟前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浮现在了脸上。 二期招生既然是我主导的话…… 郑老六很想仰天大笑,这样的机会,岂容轻易错过! 徐百川有着和郑耀先一样的担心,所以打算在青浦班毕业典礼前一天过来,先把自己的一份扒拉到怀里再说。 他兴冲冲的赶来后,就看到郑耀先捏着一封信,在校门口“无能狂怒”。 “耀先,伱这是?” “区长,你自个看。” 郑耀先恨恨的把信交给徐百川。 徐百川接过信看完后,也是咬牙切齿。 “这姓张的忒不要脸!” “一期他包圆了,二期他还想分一杯羹?连人都没招呢,他就出人出力要提占份额?” 郑耀先望向徐百川: “怎么办?” 徐百川恨的牙痒痒: “还怎么办?凉拌啊!招人!咱们办!二期,他张安平一个人都被想分!” …… 火车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哐哧哐哧,终于抵达了南京。 这帮在西溪小学憋了好几个月的学生,还没来得及下车感受首都的味道,一份命令就口传了下来: 八人自由一组,一周内查清楚关王庙培训班具体情况。 所有私人物品全部上缴老师,包括所有钱财。 一旦发现有私留钱财者,毕业考核按照零分计算。 考核? 毕业考核? 认为自己到本部参加毕业典礼的学员们全都懵了。 不带这样啊! 但这时候老师们已经出马了,开始收缴所有学员的钱财。 一名才加入培训班不久的老师张晓站在明家三少爷跟前,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明台无奈,只能掏钱。 不愧是明家三少爷,随手就掏出了两千多元 张老师心道: 我特么给老郑留了一千元做肉包子,都差点心疼,你个明老三随随便便就掏两千多,我这老师不要面子吗? 然后,张老师就站在明台跟前不走了。 明台双手摊开: “没了。” 张老师呵呵一笑,直勾勾的看着明台。 明台熬不过张老师“摄魂”的眼神,恍然道:“哦,我行李箱里还有一点。” 张老师看着明台随手从拉杆箱中又掏出五千块,接过后很热情的道:“行李箱我替你收着吧。” 明台:??? 张老师在明台耳边耳语: “美国GOU牌拉杆箱限量款,全球一共666个,单价1888美元。” 明台无语,这哪来的大神啊,连这玩意都知道! “我行李怎么办?” “我都带走,免得你丢当铺换钱——要不要我给你报一报你这些衣服的单价?” 明台气的牙痒痒,他听到传达的命令后,还暗自窃喜,没想到碰到狠人了。 他低语:“你属狗的吧?” “回答正确。” 张老师兴冲冲的“劫”走了明台的行李箱,看的其他人侧目不已,明台只得露出无奈之色,摊手表示自己无辜。 真特么是碰到鬼了! 相比明台的不听话,朱怡贞朱大小姐倒是很乖——钱全部上缴,一分都没有私藏。 但她在找人组队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意将田丹和左蓝扒拉到自己组里了。 两百多人的青浦班,女生一共寥寥三十七人,拔尖的就田丹、左蓝和她三个人。 这三个人组队,其他女生自然是打破头想尽办法往这个组里挤,好在左蓝做事讲究,特意挑了五个垫底的同伴,没将别人的路堵死。 存在感不强的张老师打量着学员们的分组情况,默默将其牢记在心——未来分配的时候,他会尽量按照这样的组合分配。 始终没有卸任教导主任的徐天看了眼存在感不强的张老师,看到张老师点头后,便下达了下车的命令。 苦逼的学员们开始了不讲武德的毕业考核,而教师们则搭乘本部派来的汽车,前往关王庙培训班了。 此时的关王庙二期,已经进行到第四个月的教学了,三期的小菜丁,则是刚刚入学。 从上海站/区面上无光退下来的吴敬中,此时就全权负责教学事务。 一名毕业后留任的老师敲响吴敬中的办公室,进来后汇报道: “老师,青浦班的一众老师马上就到了,您要不要迎接下?” 吴敬中闻言,手上的笔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张让他做梦都恨的牙痒痒的脸此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个人,是他职场生涯的滑铁卢——一口一个吴老哥,叫的比谁都亲,但下手是比谁都狠、黑! 他一个特务处的老资格,仅次于十人团的老资格,居然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手里,遭遇了惨痛的滑铁卢! 许久,吴敬中捡起笔: “去,当然要去。” 几分钟后,在车队抵达的同时,吴敬中穿着笔直的中山装,出现在了关王庙的大门口。 车队中的老师们纷纷下来,看到吴敬中带人亲迎后,纷纷招呼: “吴主任。” 一个愣头青混在老师队伍中,跟着大队人马唤吴老师——老吴愣是没认出来。 没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吴敬中有些失望,抽空拉住徐天,问道:“他呢?” 徐天呆了呆,道:“殉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