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画展不大,看上去像是才找到地盘,位置也较为偏僻,所以此时并没有多少人来观赏。
“怎么突然想到办画展?”
尹之夏看着墙上的画,有些看起来笔法青涩,画的不太成熟,而有些则是出奇的好。
“想办,就办了。”白芷说得随意,没有多在意,她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一旁的经理,简单交代几句后才看向旁边的少女,笑了。
尹之夏察觉到她的目光,然后才说:“带我逛逛?”
闻言,白芷将目光移向她身后的人,眼神之中都是试探,莫城迟疑了一会儿,才颔首,低头对尹之夏嘱咐道:“幺小姐,我先去找楚西城,结束以后我来接你。”
肯定的点点头,尹之夏接过他手里的药,微微一笑。
“这是一个幌子吧?”
不像平时那般等待她的信息,而是借用办画展的机会见面,应该不只是因为她上次约见面的原因。
尹之夏与她并排行走,关注点似乎都在长廊两边的画作上,实际却只专注于一旁的人,白芷明显没有那么简单,一个细心到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的人,确实比较麻烦。
“上面挂的画大多数都是手法青涩的作品,应该是你练习其间所做吧,明明不是办画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尹之夏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眼神中都是探究。
白芷知道她聪明,当然不可能会看不出来,她伸长手臂,示意她停在身旁的一幅画前,站定后才问:“仔细看看这幅画。能看出什么?”
尹之夏不解的走上前,越看越不对劲,想着,她直接踮起脚上手摸了一下。
鼻尖的味道和她房间里那幅画上面的味道极其相似,只是一瞬间,尹之夏就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她眯了眯眼,偏头望向白芷,问:“莫城告诉你了?”
“他只是提了一下我送给你的画,所以我回去检查了一下。”白芷双臂环胸,就这样直直的站着,一套白色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完美衬托出来,她审视着眼前的画,隔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是乔蓝从国外带来的。就在我送你的画开始起步那段时间。”
这是第一次,乔蓝向她介绍一个她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刻意了解学习过一般。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是借用举办画展的机会约尹之夏,因为实在不确定乔蓝会不会真的在监视她,特别是最近她接管白澎的事后,或许不会这么安静了。
“她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将画送给我?”
尹之夏难以理解这一点,就算是时刻监视着,又怎么可能预知到这幅画一定会到自己手上呢?
白芷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看向她,沉默过后才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因为她非常了解我,无论是什么方面。”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和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一个时时刻刻关注她的学艺进度的人,当然十分了解她。她不喜欢画人物,在她的画纸上出现的人,只有她十分欣赏的人,从小到大,她唯一的情感表达就是,为自己喜欢的人画一幅画,然后再以一个朋友的名义送出去。
这些,乔蓝都是清楚的。
尹之夏不太理解,但也不擅长去了解一个人,她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才说:“先不要打草惊蛇......大意了,我没想到乔蓝是白梦秋的人。”
“不太可能。”白芷十分明确的否定,“我感觉得到,白梦秋似乎管不了乔蓝。”
无论是上次西山的事还是权利交接的事,从她的角度来看,白梦秋可以任意的怒骂白家的所有人,却从来不会这样对待乔蓝,仅仅是因为乔蓝出生不简单吗?
尹之夏突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没有这么简单了,她莫名的觉得,白梦秋的背后,或许还有一个人,而不论是白梦秋还是乔蓝,都只是听命于他。
如果是这样,那,十年前尹家灭门的真相到底又会是什么呢?
“不管怎样,现在知道了白家不只有白梦秋一个威胁,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尹之夏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慌起来,却实在找不着源头,她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家家庭会议之后白梦秋以身体为由帮我退了学,以后有事你直接找莫城。”
“嗯,我知道了。听说白顾拒绝了白起的要求,恐怕白老爷子这件事要不少时日。”白芷轻声提醒,她每天和白澎生活在一起,而自从白澎被架空权力之后倒是更加八卦,试图找到白起犯错,拉他一起下台。
“嗯。走了。”
尹之夏理了理外套,解开了大衣扣子,最近入春了,气温回升较快,更何况是在室内,温度更高,她往后退了几步,随意说了一句后才转身离开。
白芷举办画展的本来目的就是间尹之夏,如今人走后她也随后离开,家里司机今日将车送去洗了,所以她只能自己打车回去,她一路上情绪都比较低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是白芷,也或许,她只是一个依附于白家长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