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筹码和牌面都是她占优,为什么? 岳闻心感觉身体内的气力纷纷流逝,两张纸牌接连从掌中滑落,底牌脱手,但她没有余力去注意到那种事情。 岳闻心的手按在牌桌的边缘,试图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干瘪又嶙峋,简直像是风干的山岩,或是枯死的朽木。 衰老比计算中筹码的损失要大太多。 一开始输掉的那些筹码,明明已经超过好几倍的赢过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寿命没有恢复?! 牌桌对面的男人得意地张开双手,他在炫耀般地展示自己并不是用手做的手脚。 该死的,那到底是…… 岳闻心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她朝着地面倒去,她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衰弱,青春的时光、渊博的学识、敏捷的才思、矫健的身手……一切的一切都即将从她衰老的身体中离去。 伴随着最后的健康和活力的抽离,垂垂老矣的岳闻心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被黑暗浸满,最后她所看见的是一袭眼熟的白袍。 …… 沐九歌走到了牌桌旁。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倒在脚边的银发老妪,那满头的银丝稍微有点眼熟,不过对方并没有暴起伤人的样子,生态体征都在飞速地衰弱,旋即猎妖师便收回了视线。 这个房间内的魔染程度非常的高,就像是将大量妖魔尸骸堆积在房间内一样,污秽到令人作呕,灵性敏锐的人暴露在这样的环境里,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疯。 沐九歌的视线越过牌桌上高高堆起的筹码,看向对面的男子,在那张明显有着北地人特征的脸上,胡子狂乱地生长,衬托得他脸上的笑容越发霸道。 男人身上的荷官衣服看起来并不合身,他壮硕的肌肉将黑色的布料撑得绷紧,为此不得不松开衣领,袒露出胸怀。 很健壮,修行有武艺在身,但是只是凡人,并非妖魔之属。 “有意思,你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不怕我吗?”猎妖师说着,微微抬起了右手。 “我……” 男人本想马上作答,但他感觉到了一阵微风拂过了自己的喉结,那是快至无形的钢刃所形成的微风,足以瞬间切开脖颈的血肉。 男人艰难地咽了下一口口水,取回了对身体的感知,只是幻象而已,他并没有被一瞬斩下头颅。 牌桌对面的猎妖师只是稍微抬了一下手,根本没有跳到空中挥舞长剑。 我没有死,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杀害我,即使他是猎妖师也做不到! 即便荷官的理性已经做出了判断,但空气中宛若实质般的杀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喉舌,让他无法说出半句言语。 沐九歌饶有兴趣地看着荷官大汗淋漓的反应。 对面男人有武艺在身,但是其程度只足以让他看见自己的死。 “……我不得不提醒您,在这个空间内是无法用刀兵夺取他人生命的,这只会使您陷入险境。” 男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心神摇晃,说出这一句话,仿佛就用尽了一生的勇气一样。 “哦?” 沐九歌的手搭在剑柄上。 “所以能请您稍微停一下,容我解释吗?” 就在这两句话的功夫,男人便看见了自己的头被剑柄敲碎,猎妖师抓着自己朝断裂的牌桌上的木刺砸去等等残酷的数种死法。 “不觉得很有趣吗?”沐九歌向着桌上的筹码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