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雨还不回家、到处闲逛的后果就是——重感冒。 第二天早上,苏成意一睁眼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本来还以为只是鼻塞,一站起来瞬间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靠北,好多年没感冒过了,症状这么严重吗。 顾不上还是空腹状态,他艰难地爬起来给自己喂了颗感冒药,就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也不好,一个接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会儿梦到现在是世界末日,有丧尸一直拍家里的门。 一会儿又梦到家里变成了水池,游进了几百只鸭子,叽叽喳喳地非常吵。 最后又梦到一个目露凶光的白大褂要拿自己做人体实验,泛着寒光的针头呲呲冒水。 实在吓人,苏成意从梦中惊醒了。 居然真的有两个人杵在他床头,一黑一白。 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只是感冒而已不至于吧。 苏成意晃了晃脑袋,努力聚焦视线。 两位黑白无常发现了他的动静,顿时像大猩猩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醒了醒了!” 语气里的激动和喜悦不亚于产房门口的“生了生了!” “意总!你感觉怎么样?” 白无常凑近了一点关切地问道。 熟悉的声音和称呼,是徐洋。 “你怎么在我家?” 苏成意用手肘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还在自己家里。 “你烧糊涂了吧!伱自己给我开的门啊。” 徐洋伸手来摸他的额头,苏成意偏头避开,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 毫无印象。 扮演黑无常的周凯荣在一旁替徐洋还原事实真相。 “确实是你给我们开的门。中午徐洋给你发消息叫你出来吃饭,你一直不回,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就给李天王打电话求救了。” 徐洋把手机拿出来,给他展示屏幕上的一整页的未接通话记录。 苏成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确实有很多个未接电话。 “抱歉,我手机习惯开静音了。” 苏成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睡了一觉起来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然后李天王给了我们地址,我就在那哐哐砸门。过了一会儿,你就跟个游魂一样出来开了门,看都没看我们,又径直走回去睡觉了。” “对对对,看着怪吓人的,像个什么机器人一样。” “我前两天还看恐怖片呢,就跟这差不多。吓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往里走了。意总,知道什么是患难见真情吗?为了你的生命健康,哥们儿这是龙潭虎穴都敢闯啊。” 徐洋和周凯荣你一句我一句的,像两个连环炮。 看来梦里的丧尸和吵死人的鸭子都有出处了。 梦境是现实的投射和反映,弗洛伊德诚不欺我。 那白大褂呢? 苏成意正在疑惑之时,韩冰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徐洋和周凯荣立马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韩冰一脸虔诚地把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喝吧。” 碗里的液体看着像是一碗中药,从颜色就能推断出它的味道有多美妙。 苏成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冰。 “看什么看?快喝,又不会下毒毒死你。” 韩冰柳眉倒竖,敲了敲碗沿。 这比梦里的人体实验还吓人。 周凯荣狗腿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道: “冰冰你还会熬药啊?” 韩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谁让你乱喊的,冰冰是你能喊的吗?” 周凯荣只是嬉皮笑脸的,被骂了也不恼。 苏成意叹为观止。 恋爱脑确实应该纳入精神疾病管理范围。 “意总,你还真别不信,她真是专业的。” 徐洋这话一出,韩冰脸上的表情更加春风得意了起来。 “怎么个专业法?” 苏成意咳嗽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碗里的深褐色液体。 “她爷爷是很出名的老中医啊!就是约一个月都不一定能约上那种,可传奇了。说不定教了韩冰一招半式呢。” 这么厉害。 苏成意抬起眼睛看了看韩冰,后者喜气洋洋地端起瓷碗塞到他手里。 “就算韩冰资质愚钝,毫无天赋。那有名师手把手教导,别的不说,治个小感冒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吧。” 徐洋还在滔滔不绝,韩冰已经一肘子狠狠怼他后腰上。 他顿时疼得连喊都没喊出声来,就一头栽倒在苏成意的床上,滚来滚去。 “其实我们中医也教这个的。” 韩冰冷冷地说。 苏成意看着碗里的液体,提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敢问神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家好像没有药材吧,你拿什么熬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