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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耳根


  是夜,月色清冽如水。  是个斩妖除魔的好日子。  在最近的超市里买了一根晾衣棍之后,苏成意循着记忆提着棍沿街边走着,很有一种孙大圣提着金箍棒的感觉。  生活果然不是武打片啊,打坏了东西是要照价赔偿的。  小时候看成龙电影的时候,主角都是旁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来打架的。  这样想着,苏成意跟随童年的记忆,随手舞了几下的晾衣棍。  “苏行者。”  长巷里为数不多的一盏路灯映出陈锦之窈窕的身影。她看到苏成意摆弄棍子的样子,似乎有些想笑,率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也来了?”  苏成意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腿上的伤没关系吗?”  “嗯,本来也没有多大问题。”  陈锦之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然后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你还要用这个攻击别人吗?”  她指了指晾衣杆。  苏成意摇了摇头。  中午被小飞哥带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小飞小卖部内部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看上去很像某些犯罪团伙集会的场所。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复杂的眼神,小飞哥马上就主动解释道:  “这里我是准备用来开台球室的。”  苏成意笑着点点头,坐在他拉过来的椅子上。  “说吧,什么事?”  小飞哥开了罐冰镇可乐递给他。  苏成意也不推拒,接过来喝了一口。  冰凉的碳酸饮料经过喉咙,一路走过来的燥热气息终于得到了缓解。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和小飞哥说起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陈锦之被跟踪,到他跟嫌疑人的追逐战,再到他想办法问出来对方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只不过得月酒楼里里外外都很奇怪这件事情,他自动省略了。  小飞哥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拍一下大腿,似乎很想说些什么,但又让他先讲完。  “嗨!这种事儿啊,我们这附近多着呢。但大多都是旁边职高的学生,爹娘都在这附近打工,一般来说,不敢真干缺德事。因为干了之后啊,没法跑。家里人都在这儿呢,怎么跑?”  苏成意点点头,这和林桐说的话差不多。  小飞哥想了想,表情又变得严肃了些。  “但按照你说的,那人大概不是我说的这种。叫什么来着?我看看,我等会儿就去附近打听打听。”  “何悟非。”  “哪两个字?伱写了我看看。”  他扯了一张纸箱边缘的硬纸片,又递过来一根剩半截的铅笔。  为了方便他辨认,苏成意特地一笔一划写得很工整。  “行,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问。”  小飞哥接过纸片认真看了几眼。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算什么事儿啊?不整治好这附近的混混,他还以为橄榄区随他姓呢!再说了,咱们邻里标致女子那么多,有个这种危险人物在附近,谁放得下来心啊?”  小飞哥说着说着就撸起了袖子,一脸义愤填膺,  “小苏我跟你说,也就是你大飞哥今天不在,他上隔壁市进货去了,不然早就操着铁棍满区喊着逮人去了。”  苏成意想了想,这种情况好像确实有可能。  但是还好大飞哥不在,否则打草惊蛇,以何悟非的跑路本领,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对了,他大概就是住在这附近。”  苏成意想到他带着自己就在这旁边绕圈的行为,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知道。”  小飞哥低着头在手机上发短信,似乎在摇人。  “而且那家伙好像很抗打。”  苏成意又接着描述了一下他敲断了晾衣杆,对方毫无反应的事。  “原来那晾衣杆是被你小子整折了啊!”  小飞哥恍然大悟。  “嗯?”  苏成意有些意外。  “今早上周大姐和牛大嫂,吵吵一早上了。牛大嫂非要说是周大姐因为上次两根青菜的事情,怀恨在心,故意折了她家的晾衣棍。周大姐骂她血口喷人,牛大嫂说你才血口喷人,好家伙,差点就打起来了。”  “.我晚上过来的时候重新买一根赔礼。”  跟陈锦之讲完缘由,苏成意抬手展示了一下手里新买的晾衣棍。  “喏,赔礼。就是昨晚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是哪一款,索性加了五块钱买了个不锈钢的。这样用来当武器的话,下次也不用担心会折断了。”  “这样哦。”  陈锦之笑着点点头。  “但是不是和你说了不用来吗?”  下个转角就要到小飞哥说的地方了,苏成意抬手拦了她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陈锦之冲他勾勾手,示意他靠过来听。  “我是当事人,你们要把他送派出所的话,我也得在才行。”  话倒是这么说没错。  苏成意正在想着,她又接着说:  “上次你抓住他的时候,他很刻意地不让我们看到他的长相,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是的,没想到陈锦之也看出来了这一点。  照她这样说的话,她的确应该在场才行。  待会儿让她离远一点就好了。  “他是这里的常驻民,可是以前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件,我是头一起,说明我本人是个很大的诱因。”  那确实,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诱因的诱因了。  苏成意被她说服了,刚想点点头,陈锦之就轻轻笑了一声,  “以上都是借口,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  苏成意无可奈何地瞥了她一眼。  后者眉弯眼笑,就着现在他半蹲着的高度,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根。  “干嘛?”  苏成意没有躲开,任由她微凉的指尖作弄着。  “耳根捏软一点,会比较听话。”  陈锦之眼里笑意更深。  “粑耳朵?”  粑耳朵就是方言里心甘情愿地比较听老婆话的一种男人。  “嗯,你是吗?”  “当然不是。”  “看出来了。”  陈锦之手上的力度忽然重了一点,但是并不疼,像在按摩耳后的穴位。  “喂!你俩干嘛呢?别腻腻歪歪了,快过来!”  站在拐角处露出一个脑袋的小飞哥用嘴型无声地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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