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山有自己的规则,自然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雾气将祁风推出去后,便忽然搅动起来,整座森林里骤然间风起云涌,森林周遭的白雾忽然朝着远处半截弯月形状的高山涌去。 大地微微颤动。 但三千囚徒,却没有一人去关注这囚山异变。 他们眼里,只有那打破了六百多年来的例外——第二位无双囚鬼! 祁风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袍,看起来就像个误入险地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囚山之中活够三年? 如前面出来的那个少年,一身狼藉,满身是伤,衣服更是破碎的就剩几根布条挂在身上。 但祁风竟然能保持干净的样子,连长袍都没有丝毫破损,这何尝不让人感到震惊? 甚至是震撼! 那张脸,干净得就像是每天都有洗过一样! 而在众人注视之下,那无形的血气与杀意更只是刚刚靠近,就被祁风手中的金珠给击碎。 淡淡的金光若隐若现,隐隐还传来了虎啸龙吟之声。 “天虎魄?” 有人认出了祁风手中的金珠,低声惊呼起来。 众人面色更加古怪和忌惮起来。 天虎魄是镇天虎的生命结晶,这可是实力堪比半步宗师境的强大蛮兽! 就算是在场众人,使劲浑身解数,也不是谁都有望击败。 更别说进入囚山之前,可是需要自废修为,把自己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击杀了堪比半步宗师的蛮兽? 这种事就算是茶馆说书人讲的笑话,都会引起众人的嗤之以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但如今,这种怪诞,竟然真切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且看着天虎魄的成色,根本没有收到半点伤痕,说明死得非常痛快,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过。 如此完整的天虎魄,让人很难想象祁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个普通人,秒杀了半步宗师?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哪怕祁风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但在场的三千囚徒,却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也许面对前面一位衣衫褴褛的凶狠少年,众人也只是欣赏,是感慨,或者是羡慕。 但面对祁风…… 他们却下意识的将对方,放在了一个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在震撼之余,甚至还有些恐惧,忌惮! 就连屠苏,此时也表情严肃起来。 一个九死一生杀出来的囚鬼之王,和一个毫发无损,仿佛度假归来的囚鬼之王,性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缓缓走来,每一步落下,沉重无比,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寸深的脚印。 那无形的压迫感,宛若万丈山岳落在众人心尖。 众多囚徒本来是挤满了街道,但随着屠苏的靠近,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让开了道路,退到两旁。 乖虐嚣张、无法无天的囚徒们,竟无一人敢触其锋芒! 屠苏一步步走到小镇的尽头,看着眼前两个各异的少年,出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如狼般的少年,冷声说道:“池鱼。” 另一旁的祁风,此时正脚趾抠地,想着怎么离开呢。 眼前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听见屠苏的声音后,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黢黑的肚脐眼挡在眼前…… 在远处时他还没在意,直到屠苏站在身边,祁风这才发现,这个光头大汉高大的有些不像话。 要知道,祁风身高一米八出个小头,不算多高吧,但也不至于站着和别人肚脐眼齐平啊…… 他视线往上看去。 掠过腰间别着的比脑袋还大的陶土罐,掠过这人像熊一样壮硕的肌肉,看见一个高大无比满脸横肉的大光头,正居高临下的用鼻孔看着自己,气势汹汹。 “你叫什么?”屠苏又问道。 祁风沉默片刻:“……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屠苏:“?” 他微微张嘴,试探性地重复了半遍,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威严的气势顿时一泻千里。 最后只蹦出一句:“……达什么玩意儿?” “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祁风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重复道。 屠苏一怔。 他总觉得祁风是在唬他,但见祁风念得如此流程,面不红气不喘,甚至还略带节奏有些上头,又感觉不是随口乱编的…… 他脸色古怪的看着祁风,总觉得这小子画风跟他们不太一样…… 但既然囚鬼之王已经诞生,不管对不对劲,按照规矩,都要先带回晨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