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你们两个真是疯了！”

两辆车上，两名经纪人同时对坐在后座神情如出一辙般气定神闲的自家艺人吼道。

“左筠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任久背后有任家，还有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季家会挺他，可是你呢？你背后有谁？！你就这么大着胆子去和任久做这种事吗？！”沈清脸色铁青，用力敲着方向盘，“你知不知道一旦不成功，这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的星途就毁了知道吗？！”

“任久，你他妈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种事一旦失败后果有多严重？！你是不是觉得身后有任家和季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把左筠心拉下水，你不把人家的前途当回事儿是不是？！”

后座的两个人都在低头看手机，即使不在一个空间内，他们二人的神情、动作竟然也是毫无二致，面不改色，神态悠闲，低头打字头也不抬，一个嗓音低沉磁性，一个声线中性没感情到好似一个ai：“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会失败。”

沈清：“……”

李岑：“……”

沈清和李岑也是齐齐骂着脏话。

半个小时前，湘西人家。

左筠心双手抱臂，问道：“你想玩儿什么游戏？”

“导演李仁仗着自己岳丈家的权势在圈子里肆意妄为已经惹了很多人的不满了，我也很不喜欢他，要不是这部剧的剧情还不错我是真的不愿意来拍这部戏的。但我没想到侯虹老师气急……当然，也可能是心里话，她宁可付天价违约金也不愿这个剧本继续拍摄下去，这是我不想看到的，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剧本。”

“所以呢？”

“所以……为了让这一部剧可以合乎心意地拍下去，不如我们来让这部剧换个投资商，换一个导演，一个好导演，怎么样？”

沈清瞪大自己的眼，李岑直接打翻了手边的杯子。

他们听到了什么？

换导演？换投资？

任久是疯了吗？他是想干什么？

圈子里是出现过拍戏拍到一半换导演换投资的事情，但是那样的情况很少很少，而且都是在导演或是投资商陷入了深入泥沼难以自拔的舆论或是自身不幸的前提下，被迫换人退出。

他现在想换，他想干什么？还“游戏”？这是游戏吗？他把换导演换投资这种事情当成什么了？！

“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左筠心歪了歪头，“你不喜欢李仁，你喜欢这个剧本，但这绝对不是你想换掉李仁，换掉投资商的主要原因。理由正当，我会考虑。”

沈清瞳孔紧缩：“左筠心！”

“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沈清姐。”话虽然是对沈清说的，但是左筠心的眼自始至终都放在任久身上，“还有，你为什么会选我？”

“有时候太聪明了也很难对付。”任久无奈地笑了笑，放在桌面上的手十指针尖相对，做出一副谈判的姿态，“很抱歉，我只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选你，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你也很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李仁这个人，在情感上，我们是相同的；其次，如果换导演换投资，那李仁之前的选角就不做数了，尤其是女主角，肯定要换人，我希望是你来演。”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需要你答应我一起玩儿这个游戏之后我才能告诉你答案。”任久耸肩，“其中缘由复杂，我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当然，你答应我，那你就是我的同伴，那就不算外人了。”

左筠心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放在手臂上的手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肘，任久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对面，等待着她的答案。

气氛称不上严肃郑重，甚至因为任久不以为意的表情还有点轻松，可是沈清和李岑说不出一句话，他们不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感觉是一块石头压着自己，连呼吸都难过了不少。

包厢内很安静，耳边是墙上钟表秒针的滴答声，时针从5指到了10，左筠心抬起头：“可以。”轻描淡写到好像只是同意了对方“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如此简单的邀请。

任久暗自松了口气，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