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和十五率先拦在了丁玉屏的跟前,丁玉屏愣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丁玉屏便对着林舒淡淡开口:“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想看看你盒子里的这一身。若合我的心意,我愿意多出一倍的银子,与你买下来。”
丁玉屏上下扫了林舒衣着鞋袜一眼。
进门的时候,丁玉屏倒是对着林舒这身打扮多看了一眼,虽然面料寻常,但就是让人眼前一亮。
来东市这种地方,又是来这种有头脸的铺子,哪个小姐不打扮得光彩照人?丁玉屏下意识觉着林舒绝非上京城中大富大贵人家,但品味不俗。
丁玉屏不愿刻意盯着林舒打量,以显出自己的欣赏。可方才在柜台挑选成衣,她却暗暗地想要照着林舒的风格来搭一身,可偏偏怎么搭,她都不够满意。
丁玉屏将视线落在林舒手中的礼盒上,她想,林舒手里选走的这一身,自己要过来,岂非省事?
初一和十五穿戴着寻常外出的衣裳,他们都并未张扬。
丁玉屏看了看他们,更确信林舒家底般般,瞧着家中做官也不会超出六品,若为商也只是小商之家,这样人家的女儿,来这家成衣铺买一身衣裳,恐怕要花掉半年的伙食开销。
她爹是五品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她的娘家本是上京富人,丁玉屏从小不缺钱花。
她都慷慨地开口多给出一倍的价钱,料想林舒不会不答应。
初一十分不喜地盯了一眼丁玉屏,这女子口气如此之大,偏又还要端着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
初一摇摇头,太傅与夫人不过是出行低调而已,这女子眼界可真够狭窄,那心思都快要溢出来。
十五同样不喜地看了眼丁玉屏,还给对方丢去了一个白眼,作势要与丁玉屏身边,上来抢礼盒的仆从动手的样子。
林舒先声开口:“礼盒里头的是男服,这位小姐怕是误会了。”
丁玉屏愣了一下,却认为是林舒的推托之词,她说:“姑娘若是嫌两倍还不够,也可以直接开一个价。”
店里的伙计忙上前来说道:“丁姑娘,这位姑娘乃是……”
“姑娘莫非不知,夺人所爱,强人所难,都乃是小人行径?”林舒打断了店伙计,她抬起头来淡淡的望向丁玉屏,兜帽底下露出她的花颜玉貌。
丁玉屏内心一惊——上京是什么地方?大庸国都。这里有着各色各样的美人,丁玉屏自认柳腰莲脸,自己在这上京也算颇有姿色,登门求娶的男子不在少数,却被一个人,曾说过她“丑”。
自那一日起,丁玉屏从头到脚所用的都要是最好的,耗费所有心思去打扮自己。
可眼前的女子毫不费力便美得夺人心魄……
丁玉屏心里极不是滋味,自己精心的打扮,在林舒的眼前相形见拙,宛若云泥之别。
“姑娘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丁玉屏脸色一凝,连带看着林舒的眼神,也微妙地多了几分不善,“我见姑娘相貌姣好,谈吐却是如此刻薄,我客客气气同姑娘商谈,为的也是姑娘的好。这家衣裳不便宜,姑娘只怕买了回家,令家中父母寒心。我好心劝阻,怎地姑娘开口便伤人?”
林舒望着丁玉屏,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丁玉屏话里话外用心险恶,实在拙劣而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