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的月,自己去橱柜取了点酒酿,又回来懒靠着软榻,小酌了几杯。
夜渐深。
沈华亭一进来,林舒靠窗浅眠,不知时辰已晚,几许发丝拂在微醺的雪色面颊上。
他拿开她手里白玉小酒壶,轻轻掂了一下,酒壶已空,又凝了一眼那本案册。
林舒听到细微动静,苏醒过来。
“夜下酌酒伤身。”沈华亭顺势在软榻坐下来。林舒怔怔,人已坐起来,将手穿过他的腋下,投在他的怀中。
沈华亭没说话,让她这样抱了一会。
“当然是因为,太傅夜不着家,独守空房,寂寞。”林舒抬起脸。
林舒知他忙碌,正是知他忙碌,便不想让他看穿心情,惹他心烦。便只说了一半原因。听来真真假假。
她又添了一句:“你怎么回来啦?”
沈华亭垂首看她,低笑了一声。他将她脸上发丝拈开,悠悠说:“怕爱妾寂寞。”
林舒打量他眼底的笑意。
和他的神情一样轻淡——她去想这话的真假。似乎是真,又似乎不全是真。
林舒很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看似他宠她入骨,可她还只是侍妾;看似她是妾,可他又待她如妻;两人之间纵然再亲密时,似乎也还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纱。
令他和她之间,若即若离,带着距离。
这感觉,折磨人。
林舒知晓,若非她彻底挽救家人,林家团聚;若非他沉冤莫雪,大仇得报,否则这便是隔在两人之间的,一个结。
甚至有时候,她不敢去想掩藏在最后一步的真相。会否揭开的时候,将她和他,拉得更开。
她会想,这会不会已是她和他最好的时刻。
带着这些情思与遐念,带着胡乱的思忖,林舒仰仰头,凑过去,主动吻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