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事情,驸马显然是遭了人利用,区区一个驸马,岂有如此大能耐和胆子。
林舒蹙起眉,“驸马不过是家底殷实,他哪儿来的…”话说一半,林舒抬了抬眼,“是右相干的?”
将事情栽赃给荣昌公主与驸马,替杨嵩开罪。
沈华亭低低冷笑一声:“杨嵩这混账东西还没到死的时候,但本官令陆凤阳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林舒微微一愕,凝着沈华亭好半晌没说什么——连她也知晓,他这番目的只是从右相手里,夺了京营兵马司的权,移交给陈威,王策。助长赵祯的实力。然而相府在京势力盘根错节,杨嵩进诏狱,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吃点苦头。要定罪没那么容易。可若是杨嵩在诏狱被废去一臂,便非同小可。
他是,为了她?
“别担心,迟早得要杨嵩不得好死,还你一个心安。”沈华亭回到床上,长指抚了抚林舒搭在肩前的长发,将她拉回怀中。
林舒望着他的目光柔软,两人离得很近,她闭眼去感受他带着晚香玉香气的亲吻,在唇齿间厮磨了一会。
醒来这一会,她有些乏了。在他胸膛上靠着,一只脚从被子伸出来,趾头踢了踢床尾一堆被她胡乱扔那儿的话本子。
“这些才子佳人、皇子贵妃的传奇故事,也还蛮有趣。你念给我听,好不好?这样我兴许就不会做噩梦了。”
“想听哪本?”沈华亭又亲了亲她的眼。
林舒认真想了一下:“《玉妃媚史》……”
沈华亭皱眉。冯恩都给她弄了些什么本子来?他慢条斯理从那堆书本子里捡起《玉妃媚史》。
林舒窝在沈华亭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了不久,便软绵绵昏沉无力睡了过去。
长夜静谧,床榻上,沈华亭将手里的话本子搁到一旁。手轻轻抚着林舒的软发,一缕一缕理顺。眸光随之一寸一寸阴郁寒冷了下去。
若非林潜,林琢护住了她。
兴许她此刻已是一副冰冷的躯体。
林家兄弟“恰巧”出现在宝船上,不过是阎阁老布置的一招后棋。若相府此事失败,林家便是顶包的那一个。
老匹夫不该把林舒也算计进来。
大崇寺的秘密。
也该向世人揭开了。
他要这恶臭的朝野,在他掌中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