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知是什么人,偷偷地在林掌司姑姑的床褥子里放了死老鼠,又往林掌司姑姑的衣服上泼了鸡血,把林掌司姑姑吓得不轻……后来小环姑娘,不不,是小环女官过来,给林掌司姑姑洗了面,更了衣,梳了头,将姑姑给带走了……”
先前同小环要好的小婢子在林舒面前战战兢兢道出原委,说完把头低了下去。
“夫人可受了伤?”满月听完着急道。
小婢子忙摆手,“夫人还好没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文鸳几人的脸色亦不大好看。文鸳沉声道:“内务府的人敢这么做,必然是背后有人指使。怕又是杨嵩收买了人……”
林舒沉吟了一声。
她看向小婢子,吩咐:“你去代我通传,就说让针工局所有人都过来一趟。”
小婢子点点头,蹲了一蹲,转身小跑着走了。
林舒又同初一和十五他们交代了几句。没过多久,针工局婢子、仆妇,与内监共上百人全都站在了林舒的跟前,规矩地把头低着。
有人不时打量林舒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下去;有人则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嘘,许是林掌司姑姑那事……”
又过了会儿,十五搬进来一只焚香的炉子,摆在一只高脚的圆凳上,又插上一支香;初一则让人抬进来一道屏风,和一条长凳。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林舒坐在一张梨花木的圈椅里,手捂着暖手炉。她见人到齐了,从椅子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将人逐一地打量了一眼。
因着天又寒了,林舒披着深红色大毛氅,厚厚的狐狸毛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一张仙姿玉质貌。
有些小婢子看得呆了一呆。
林舒收回视线,脸上神情淡淡,道:“林掌司姑姑是我的母亲,我们林家抄家没籍,我与母亲是蒙太傅的恩,才没让人踩踏在泥地里。”
林舒又朝他们望去,“在内廷之中,没有锦衣卫查不出来的事,也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锦衣卫的眼。”
她朝十五递去一眼,十五会意,上前将香点燃。
“我是个和善性子,可家人是我的底线。这一支香燃尽之前,若是主动站出来承认,便还有机会。”
林舒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坐回了椅子里。
一支香的时间不长不短,大家的脸上神情各异。有人望来望去,有人瑟瑟不安,却没有人站出来。
“既是不肯主动站出来,便也怨不得我重罚了。”林舒瞧着香燃尽,抬起手随手一指,“他。拉出来,先打五十板。”
被指的是个小太监,吓得脸色一白,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十五直接堵住了嘴,给拖到了屏风后头。
重重的棍棒声传出来,伴着闷闷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