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窗户的角落,陈超狼吐虎咽的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条扒拉到嘴里,顺便一仰脖,把汤都灌进了肚子。
然后吧嗒吧嗒嘴,眼巴巴的看向对面的白沐阳。
“舅老爷,我能再来一碗吗?”
正在吃面条的温柔看了一眼白沐阳,然后看向陈超:“舅老爷叫的挺顺溜,让你舅姥爷再给我来一碗。”
陈超随口回道:“他救了我不报真名,说是我舅姥爷,那我就叫舅老爷呗!”
在银子上斤斤计较的白沐阳咽下一口面条,白了他俩一眼:“你俩一人两碗了,这么吃,啥家庭都得吃穷喽!”
陈超一咧嘴,一脸的苦瓜相:“老子好几天没吃饱了,叫你一声舅老爷,好歹面条让我吃够了吧?”
温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小声嘀咕:“人家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沐阳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陈超是大老爷,看得出来脸皮厚的像城墙,说话深了浅了无所谓。
但是忽略了温柔的感受,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他赶紧亡羊补牢:“没说你,能吃证明身体健康。”
说完面向陈超:“倒是你,饿了好几天,突然这么吃你受得了吗?”
“平常我就是大肚汉,吃两碗都不算啥,饿了吃三碗不正常吗?”
白沐阳叹了口气:“正常正常,服务员,再来两碗面条。”
白沐阳心里感叹,这小子心还挺大,刚才差点去阴曹地府报到,一会的功夫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说实话他还是挺佩服的,反过来一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刀头舔血,自己是为了对得起那身军装,他则是为了对得起这身警服,要归类的话,他和自己算是一类人,也算是缘分。
后背的伤隐隐作痛,当时周冒因为后背撞上墙壁,手哆嗦一刀扎偏了,只是在他后背留下了一条口子。
当时他冲出了选煤厂,在胡同里换了车,把小绿开的像一只被苍蝇拍追打的绿豆蝇,向市区狂奔。
临近市区的时候,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胡同,准备处理一下伤口。
温柔看到伤口都吓哭了,他指挥温柔撕了小绿的坐垫套,在衣服里面简单的缠上,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陈超问他:”舅老爷,能不能先吃口饭,饿的实在不行了。”
白沐阳听到舅老爷仨字哑然失笑,这世上干啥都不容易,就像这个警察,为了吃东西,舅老爷都叫上了。
想了一下,徐小闲就是追杀他们,也得有反应时间,简单吃口饭不会有多大危险,正好趁吃饭时间跟王成海汇报一下,只是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接。
既然联系不上,那就得自己想办法,安排他住哪呢?
这是个难题,徐家在东梁呼风唤雨神通广大,自己是鸡蛋碰石头--不知死活,谨小慎微是唯一的救命法门。
想到这他催促温柔和陈超:“你俩快点吃,吃完咱们赶紧走。”
“吃完了去哪啊?”
陈超问白沐阳。
“没想好,现在王成海联系不上,反正去哪都不能去公安局,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徐家在东梁有这么邪乎?”
陈超有些不相信。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不敢赌,老子算是上了徐家的黑名单,况且今天晚上死了人,去了我怕说不清楚。”
陈超听白沐阳这么说,心里也没底,本来他还想让白沐阳带他去矿材场,因为那里还有东西没拿出来。
现在看来,要去矿材场,搞不好不用天亮,自己就得变成炼人炉里的骨灰。
局势已经变成明棋,杀他俩灭口是对方不二的选择,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到这他对白沐阳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地方藏起来,熬到天亮我们就相对安全,他们大白天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吧?”
白沐阳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温柔,一会你在这坐一辆出租车回家,回去不要声张,免得我师父和七奶奶担心。”
温柔听了白沐阳的话,小妮子脑袋摇的好像拨浪鼓:“我不,这时候走,显得我李大侠多不仗义!”
“听我说,现在不是仗义的事,你不回去七奶奶能睡得着觉吗?”
“我就不,事情过了再和奶奶解释呗!反正她不能因为这点事打死我吧?”
“你听话-----”
“我就不---”
他俩打嘴仗没完没了,陈超也不好插嘴,最后只能劝白沐阳:“你就让她跟着吧,小姑娘功夫不错,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白沐阳无奈的摇摇头,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东梁在西郊附近巡逻的特警都收到命令:市北一小区有人报案,有人入室抢劫,并携带有武器,要求附近的所有巡警前去支援。
而闲骚的三路索命车队,已经接近了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