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大总管一行要走,居然也被拦住。 玄煞门主客客气气,口气强硬: “誉王爷在山上出了事,你们若是一走了之,路上出了意外,朝廷追究下来怕要怪到我玄幽山,我玄幽山担待不起!誉王爷定要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南阳郡的疗伤圣品也是不少,定要让誉王爷无碍了,全须全尾地送下山去,我等才好交代!” “……你敢阻我?” “大总管若走,我们也不拦着,誉王爷留下便成。” “你们还敢动王爷不成?” “不敢,王爷安危,包在我们身上。”玄煞门主道:“大总管若是放心,要走也是自便。” “请誉王爷去静室修养!” “……” 大总管还待阻止,便在灵觉之中感到一股注视,似乎只要他一动,便会遭到山崩地裂的打击。 大总管心中大惊,知道是对方并不现身的老祖出手了,故意显露气息令他察觉,既是警告,也是威慑! 对方修为高深莫测,恐怕高他一个境界。 大总管自恃若只是自己,全力逃走也有三成的把握,但誉王身负重伤,要带着他走却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大总管不觉得这些人明面上敢动誉王,但是也不能避免他们弄什么暗中的手段,他自然不能离开半步。 即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赌。 为今之计,也只能寸步不离,守护几日。 誉王休养神魂,英灵恢复,大约也就四五日就能醒转,到时候一句话这些人便不敢阻拦。 这四五日对誉王来说不难捱,但大总管已是意识到,这些人要针对的是孟行,要报复今日擂台上死了一名弟子的事。 恐怕他那边也是走不了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孟行便找来,摇头说起遭遇。 再听大总管居然也是欲走不能,自然也帮不了他。 誉王一倒,情况急转直下,就是连大总管这样的高手失了势,都是如此待遇。 孟行切身体会,若是自己没本事,朝廷中人失了势,也是连狗都不如。 孟行反而把心一横,誉王昏迷不醒,他是认输也不成,看来这些人打定主意,要取他性命了。 双方已是打出真火,擂台上出手,他们便是誉王也敢杀,更何况他? 如今的结果,本也是意料之中,风大雨大,本来还有高个顶着,不过靠山一倒下,便似天倾一样。 任何好的结果、坏的结果,就要全数由他独自面对、一人承担,走到这一步,却也是孟行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孟行两世为人,对生死之事反而有一股坦然的气质: “我若是想活下来,恐怕当再杀三人,才能有一线生机……请借誉王神剑一用。” 大总管见他面临危局而清醒觉悟,明白誉王为何如此看重他。 大总管也是激赏:“此剑与王爷气息相连,若非他许可,你拿着也是凡铁一块……不过解元公自拿去用,毁了也由我来承担!” “多谢黄总管!” 大总管点点头:“解元公若是能从此次搏杀中活下来,便是脱胎换骨,今后前途无可限量。” 孟行不想这么远的事,只有身处其中,才知他现在心情。 未知的危险令他看不清楚,而即将遭遇什么,他也一无所知。 兴起的巨大涡旋将他困住,令他身不由己,他只能全力寻找生机,而无情的碰撞、不断的拉扯,局势的不断起伏、变化,到现在出现了最坏的局面,他也不想的。 但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也将他的勇气和决心一点点磨得纯粹,发光,显露无疑。 他也唯有勇气和决心了。 或许还有其他出路,或许对上的人是和善的,能够和解么? 但现在孟行不再多想了。 杀吧,杀…… 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是害怕吗? 定然是有一点的,但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兴奋。 大总管看着他离开,心中无比惋惜,他知道此人今日活不了了……无论如何都活不了。 对方若愿放他一马,让他走便是,如今却是强留,心思昭然若揭。 而此时对方以昏迷的誉王为为牵制,令他心存顾忌,不能相帮。 大总管知道,恐怕那孟行心中也是明白。 孟行抓起白虹剑,告别了大总管,独自走出静室,走向远处的擂台。 走向独属于他的战场……和世界。 一路上许多人在看着他,但全都沉默着,空气是沉闷而燥热的,孟行握着剑,剑柄上的冰寒,稍令他有一种还在人间的感觉。 擂台也因他而暂停了,专等他回来。 孟行想到了自己登台的第一场。 呵呵…… “四强之争第三场,麒麟儿,孟行!” 孟行笑了一笑,哈出一口气,提剑上台。 运起鼎势,当空结台: ‘“天德巍峨,万果均沾化育;国恩浩荡,世民共赖维持……” 对方上台的是一个和尚,长得慈眉善目。 和尚已知他的套路,不急不慌,对着他宣起佛号: “孟施主,你信佛么?” 孟行并不理会,而和尚继续说道: ”佛,你信佛,懂佛么?你信谁?你信的是智慧,你若不信智慧,便是不信自己,你信佛,没智慧,佛还不如你家里的老爹……” 和尚佛音灌脑,令孟行心生烦闷,微微蹙起眉头。 和尚见状继续道: “你是否有一种心不能说,说说不出,如如不动,那就是道,万物之根。它和万事万物相辅相成,融为一体,所以对待事物不要对立,也不要绝对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