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未从东山探出头。 无忧城上空笼罩着一层薄雾。 鸡鸣犬吠在街巷间穿梭。 当当当! 捕快敲响了李家院门。 一夜未眠的宁呈走出房间,老李头和木头正在大门口同人交涉。 他走上前,就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问话: “九月二十九日,三更天,你当时在哪儿呢?” 问话者身穿深色捕头服,头发高束,相貌清秀,小腿用黑布绑起,在上侧勒出一圈丰腴。 老李头拉着宁呈低声介绍:“她是齐午的女儿齐悦,父死,子承父业,她是齐家独女。” 齐午皮肤白细,而齐悦的肤色却如小麦一般发黄,肌理粗糙,估计是成日在外活动,风吹日晒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是来找木头问话的。” 木头这是牵涉到什么案子了? 宁呈又走近了几步,默默倾听。 齐悦茂密的眉头一皱,冷喝道:“闲杂人等退散!” 说着,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木头急忙道:“这位是太平府铜供奉。” “铜供奉?玉供奉也不能干扰捕快办案,一边去!” 宁呈不愿给人家添麻烦,于是拍了拍木头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 这一拍,震开了木头胳膊上的绷带,露出依然渗血的鲜红伤口。 “你这伤,这么难愈合?” 木头挠头憨笑:“昨天不小心沾水,又化开了。” 等宁呈拐入院中消失不见,齐悦才继续问道:“刚才的问题,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当日,我去了地牢,和宁供奉打了一架。” 齐悦从身后两个捕快的手中抢来纸笔,她一手托纸,一手持笔。 毛笔尖冻干了,写出的字迹浅淡。 她便张嘴嘬了下笔尖,唇上当即多出两团黑印。 “停,谁是宁供奉?” “宁木匠就是宁供奉。” “宁木匠?”齐悦的声调拔高,眼中精芒爆闪,她急忙道:“详细说说打架的全过程。” 木头面露尴尬,呐呐无言。 先不说宁木匠本人就在院里头,单就那场战斗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 炼体五成的木头和刚开灵的宁木匠酣战一刻钟,最后木头被宁木匠打哭了…… 骨折的左手,拧破的右臂,伤口上边还打着绷带呢,你要不掀起来看看? “他一凡人,是怎么打赢你的?”齐悦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她上前踏了一步,目光盯在木头的眉心。 压迫感十足。 木头尴尬地笑了笑,原来知道结果,那你还问个什么? “他和我对了几拳,他胳膊断了,我骨折了……” 这会儿回想起来才发现,那时明明是宁供奉受的伤更重一些。 跟班捕快出声提醒:“头儿,这和案件无关。” 齐悦这才收起架势,干咳了两声,道:“那日齐午打晕你之后,将你丢入了乙级地字八号牢房。你在牢房中,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木头低着头,手掌在后脑勺搓动,似在回想。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问题!” 木头叹了口气,抬起头,简短有力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