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素威压着嗓音在宁呈耳边低语,清脆的音线多了几分娇憨。 她身穿白色棉袍,肩头披着灰裘,正扶着膝盖半蹲,从背后看,像个呆头呆头的幼年企鹅。 晶蓝的眸子一转,她从脚下抓起地瓜,然后将它放到了躺椅的上端。 吱呀! 躺椅瞬间失去平衡,上侧当即下沉,连带着在中间酣睡的宁呈倒旋半圈,一齐摔倒在地。 扑通! 宁呈趴在地上,地瓜在他面前抱着大肚子吱吱吱的叫。 “烤地瓜是什么味儿?” “吱?”地瓜前爪缩回胸前,怔怔地站直了。 宁呈扭头看向素威:“佘姨呢?” 不会生气了吧,果然做人要保持理智。 可是真的好润……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醒。” 素威伏着身子趴在地上,用大大的眼睛透过躺椅缝隙投来视线,吹弹可破的玉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宁呈回视了一眼。 这姿态,你是猫吗? 他推开躺椅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前半夜被冻醒,可在他意识到那是佘姨之后,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素威犹豫良久,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道:“你和佘姨昨晚贴的好近。” “那是在修行。” 对于现在的宁呈而言,黄烟也是一种灵气。 以后缺灵气的时候,都不用再去牢房探监吸收恐惧了。 只要与佘姨贴贴就能恢复灵气…… “你们是在双修吗?” 宁呈眼角狂跳,要是让佘姨知道自己和萌货聊这个,自己会被逐出太平府的! 他急声道:“那可不是双修,你佘姨怕黑,叫我过去为她壮胆。” “啊?”素威眨了眨澄澈的大眼睛。 佘姨好怂喔。 这可是个大秘密! 聪明如素威,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向佘姨宣告自己已经成年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下次熄灯的时候,我也可以去给佘姨壮胆。 匡匡! 屋外有侍女敲门,说道:“宁供奉,郡主让你移步郡主院。” 宁呈告别素威,临走前,萌货正望着窗户发呆,瓜子小脸上乐开了花。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先去隔壁看了眼,发觉齐悦早已离开,被褥方方正正的摆放在床头。 …… 城主府。 衙门。 威严的石狮子伫立在大门前,门上有铜制的獬豸衔环。 齐悦早早的起床,回家换上捕头服之后,哼着小曲儿的去衙门当值。 宿醉之后,好吧,其实她压根就没醉。 那种掺了水的女儿红,别说三坛,再来十坛都没问题。 之所以后来要装醉…… 主要是因为憋得慌,想去小解,结果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桌角,踉跄了下。 然后就顺其自然的跌入了宁供奉的胸怀中。 抱着抱着,就真醉了。 再加上昨晚一时冲动,今天哪还有脸见宁供奉,所以才会不告而别。 齐悦是個耿直的捕头,直来直去,豪气干云,从小到大基本没撒过谎。 哪成想一朝顿悟,就那样领会了戏子真谛。 她大跨步跃上台阶,顺手拍了下大门上的铜环。 噔! 这时。 迎面走来一个脸上覆粉的青年,他眼角含笑,问候道:“齐捕头,心情不错?” 齐悦眉头一挑,不冷不热的嗯了声,权当打过招呼了。 要不是难得心情愉悦,她都懒搭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