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快别说了——”白师师生怕他俩话赶话闹得不可开交。
急忙劝说:“侯爷,天色太晚了,老太太也睡下了,此事干系重大,还是等明天禀告过她老人家之后,再做定夺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今晚拖过去。
白师师已经想好了,明天她就出趟门,把名下的私产变卖成现银,再找个地下钱庄洗一洗,这样就算分家,闹到衙门,也查不出源头。
万一程子枫逞口舌之快,真把海云舒休了,等到海家来要嫁妆时,她手上这点没名目的现银也好蒙混过去。
反正程家欠海家的多了,不差她这九牛一毛,稍微使点劲儿就能蒙混过关。
至于这查不出的钱窟窿,就让程家自己填好了。
谁让他们有命娶巨贾之女,没命花人家的嫁妆呢。
程子枫还逞能,恶狠狠地指着海云舒:“看在师师的面儿上,姑且让你再得意一天。”
她那张麻子脸,有什么面子可言?
海云舒回的不卑不亢:“程子枫,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想要海家的嫁妆,就和这贱人跪下来求我。
“否则,你一个子儿都别想要!”
*
翌日,西风微雨。
昨天的骂战还让白师师心有余悸。
她特意让宝心准备了一套丫鬟的服侍,乔装打扮一番,想悄无声息地混出府去。
正巧今日有雨,两人带上斗笠,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出门还算顺利。
宝心说,城东的王员外愿意出价买她手里的私产。
“小娘,这王员外鸡贼的很,他瞧出咱们是急着出手,就狠狠地往下压价格。”
“无奸不商,鸡蛋里他们也能挑出骨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钱握在手里才最重要,就当破财免灾了。”
于是,白师师身上揣着两个铺子和一个田庄的书契,来到地下钱庄。
这里多半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有放印子钱的,有倒换官银的,甚至还有买凶杀人的。
所以,来这儿的人大都蒙着脸,不以真面目示人。这儿的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旦离开双方钱货两清,该不退还。
价码更是要谈好再做交割。
王员外看了书契直摇头:“姑娘,你这跟晌午说得可不一样啊,两个绸缎铺子,压了这么多货,田庄又是在城外偏僻山头,没什么油水,你这不是坑人吗?”
白师师明知这王员外是想找茬,可又不能甩脸子就走。
她完全不会经商持家,讨价还价这方面又没什么经验,被人家一挑毛病就乱了心性。
白师师问:“那你想出多少?”
“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