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津若松,美下町。 白云宛如簇簇木莲,孕育在流动的蓝色江河中。 往四周望去,是水面如镜的农田,街边树梢叶片下的脉络,是楚楚动人的流动绿。 不知走了多久,道路逐渐变窄,此时,故乡已将熟悉的两层建筑临摹进光艳的景色中,飞快地呈入清源晓海的眼帘。 两人在一栋两层复式楼房前停下脚步,庭院内没有种植任何植物,土壤也很久没有浇水。 冬雪砚春从裙子的隐匿兜里取出钥匙。 冰冷的转动声响起,门被打开。 光影随着门敞开,理所当然地闯入室内,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里。 “渔麦?” 冬雪砚春尽可能地轻柔叫着,本以为那个人是身体不舒服,不过其实好像是在低头看手机,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谁?” 沙发上的人警惕地紧绷起身体,戒慎地转过头看向玄关的两人。 清源晓海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人留着和自己差不多长度的头发,小脸上依存着孩童般的稚嫩,唯独那双冷冽的双眸与实际年龄太过不符合。 在自己的印象里,妹妹应该是又甜又柔软的。 “等等......其实是弟弟?” 清源晓海惊愕地望着眼前穿着体育服的人。 “是女的啦。”冬雪砚春苦笑道,“我明白你不想初次见面太过尴尬,可在我眼里,渔麦比大多数女生还要可爱。” “......女弟弟?” “说了是女的,十三岁,上国二。”冬雪砚春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说,“渔麦,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剪短呢?” 清源渔麦却皱着眉头,拍开冬雪砚春伸来的手,不加留情地说: “我想剪什么样的头发和你没关系。” 这句话顿时把冬雪砚春说的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任何资格说。 她转过身对着清源晓海说: “我还是先回去的好,你自己可以吧?” “只要她是女的,就没问题。” “那有事电话联系。” “好。” 冬雪砚春笑了笑,从小他就是一个非常可爱帅气的男孩子,就像宗教画里的小天使,水汪汪的双眼,玫瑰色般的脸蛋。 从幼儿园开始,他就深得女孩子的欢心,经常被拉去玩过家家。 他卡在两个「妈妈」中间,吵着给「家庭」当「爸爸」是时常有的事。 最后,清源晓海还是当了两个甚至多个家庭的「爸爸」。 冬雪砚春离开后,房子内只剩下清源晓海和渔麦两个人,窗外的光把客厅分成明暗两半。 清源渔麦如同一只领地被入侵的猫,令人联想到黑曜石的双眸沐浴在光线中,视线一直落在清源晓海身上,从未离开半分, 清源晓海故作不在意,在房子四处瞧了瞧,布局和自己小时候的相差不大,难得。 他随意探索的动作让清源渔麦为之屏息,小小的嘴巴里有了呼吸的声音。 “你做什么?” “等等我很忙。” “.......” 清源渔麦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清源晓海忙上忙下。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他才回到客厅。 “楼上右拐角的房间是我的了,还有,你要说什么?” 清源晓海气喘吁吁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摊开双手说, “如果你想说,亲爱的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您在外地一定有很美好的生活,让您回来真是对不起就免了,都已经回来了说再多也没用。” 清源渔麦的手指紧紧揪住裤角,浅浅而出的横沟盈满黑幕。 “我......”她的眉角微微紧蹙,耳后又舒缓僵硬的脸部,“你父亲去哪里了?” 清源晓海迟疑了一会儿,视线微微下垂,吸了口气,遗憾的说道: “死了,但我找不到尸体。” “你用父亲开这种玩笑?”她有些不满地挑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