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宏长到这么大,大概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拎着,等落了地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晕乎。
等逐渐适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锦圆正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
他同样一眼就认出了顾锦圆,“你是那位齐……”
说完之后疑惑了一下,“齐……姑娘?”
顾锦圆看了一下自己,今日确实是女装打扮,笑着道:“我本来就是女子,只是跟在殿下身边,有些不大方便,所以才一直着男装。”
顾景宏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他只是惊讶于一件事情,“您怎么会在这里?殿下呢?这个于观海,也不知道是受了哪一方的指使,竟然要联合这么多的百姓上京去告御状,这些人跟着他去,且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的情形。
若是真的闹得什么不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些头都不够杀的。”
顾锦圆这才知道,原来顾景宏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实际上是为了这些百姓的性命,心里带好感不觉又添了一层。
“但是你方才这般贸贸然开口,实际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让你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裴砚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顾景宏一看到他就结巴了,“裴……先生!”
对于他的这个称呼,裴砚有些惊讶。
但是时下的学子都有称呼内阁学士为先生的习惯,因为在本朝,大凡入内阁,都得先入翰林院。
而入翰林院的先决条件就是得要先考上进士。
因而内阁学士对于每一位读书人来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需要仰视的前辈的存在。
但这只是对于一些心思纯净的学子来说,心思玲珑一些的,自然知道如何称呼才能叫人心里最为舒服。
但是裴砚喜欢他这份纯净。
“你今日这般出来,可有想过后果?”
裴砚的话,让顾景宏有些红了脸,他微微低下头去,“学生愚钝,家中没有什么势力,自己也才疏学浅,这几日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阻止。
学生尝试过往省台写信,但是一直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是信没有送到,还是送到了也没有人在意。”
“你一个普通的学子,寄过去的信走的都不是官驿,自然没有办法到别人的手里,更何况,中州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上头岂会一无所知?”
顾景宏闻言立刻紧张地看向面前的裴砚,“那裴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您是内阁学士,您是可以直接跟陛下说的……”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来,“还是说,您与殿下一起过来赈灾,所以您的身份不方便?”
看他这般紧张的样子,裴砚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多少还是懂一些人情事故的。
他没有回答顾景宏的话,“此前只是听说你有功名在身,倒是没有了解过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接着往下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