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齐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顾锦圆笑着道:“这几日你做得很好,我们一直在看着,你心里应该压力不小吧?”
面对着顾锦圆的笑脸,顾景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一点儿顾忌都没有道:“压力倒是还好,当初被人调换了试卷的时候,压力比这个时候还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如今大理寺的人都已经在调查殿下和灾粮之间的关系了,这……”
顾景宏说着有些着急,“别人不知道,咱们是清楚的,殿下从来就没有在灾粮上动过心思,这个大理寺卿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在调查的结果上做什么文章,殿下已经不在了,难道连这点儿身后名都保不住了么?”
想到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屋子里思索后面对策的某个小孩,顾锦圆的脸色有那么一点儿的不正常,再转脸一看,旁边的裴砚倒是一脸的老神在在,让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如果不是这样,于观海不会过于重视你。”
“什么意思?”
“于观海此行自然是又目的的,但是目的不是他自己的,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对于于观海来说,眼下的所有一切,都只是在那人面前表现和立功。”
顾景宏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顾锦圆便接着道:“如今你这么掺和进来,显然你提供的东西对于官府来说更加重要,也让于观海背后的人更加看重你。”
原本顾景宏就是个读书人出身,能靠着一张卷子,让于观海的儿子入了进士这道门,就说明这人的脑子;灵活的很。
顾锦圆说到这里,顾景宏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所以,于观海这个时候实际上可能……”
大概是他想到的词儿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对我嫉妒?”
顾锦圆笑着点头,“是,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暴露出你上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上面的人注意,然后将当年调换考卷的事儿挑出来的话,于观海会做什么?”
顾景宏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看了看顾锦圆又看了看裴砚,“你们是说……”
“你怕不怕?”
这里虽然不是中州,但是于观海能这般带着人来闹,足以说明,他背后的人足以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保住他。
在这样的前提下,死个顾景宏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能够兜得住。
顾锦圆问顾景宏怕不怕就是这么个道理。
顾景宏想了想,偷偷握紧了拳头,然后看着顾锦圆道:“我……会死么?”
“你会面临死亡,”顾锦圆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但是我不会让你真的去死。”
“那好!”顾景宏闻言好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愿意。”
裴砚挑了挑眉,“这般信任我们?”
大概是心里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的顾景宏反倒放松了不少,“天底下除了陛下,能够让人完全相信的,也就只有裴大人您了。”
裴砚闻言站了起来,朝他拱了拱手,“多谢你的信任。”
顾锦圆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三个人又交流了许久,两个人才趁着夜色离开。
“你是觉得他如此信任我有些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两个人并肩而行,顾锦圆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对于读书人来说,一个连中三元的前辈,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信仰,所以,他说出再佩服你一些的话来,我都觉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