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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读网 > 女主她只想金盆洗手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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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东离进屋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安顿好了。

床帐半掩,里头阴影起伏,应当是明寒衣,而护送她回来的周灿则木头桩子似的面朝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耳朵里还塞了两团棉花。

姜东离神色微沉,刚要抬手,却听床榻方向传来幽幽的一声:“我劝你别动。”

帐子动了动,拉开的缝隙里慢慢钻出个小脑袋来,容色明艳,表情镇定,正是片刻之前还惊恐欲绝的明寒衣。

不知为何,姜东离丝毫不觉惊讶,反倒从善如流地收了手,绕过周灿向床边走过去。

见他靠近,明寒衣依旧保持着只有一个脑袋在外的状态,慢吞吞地把床帐又拉紧了一点,生怕别人瞧见里面似的:“我知道你信得过她,可惜我信不过,所以就只好得罪了。”

算是解释为何要制住周灿。

姜东离对此不置一词,淡定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愧是神出鬼没的大盗‘浮光’,果真让我好找。”

“过奖过奖。”

那本不是什么好话,明寒衣却习以为常地当作褒奖笑纳了,歪头想了想,提议道:“你能找到我,也是因为我信守诺言给你留了线索。既然如此,你就投桃报李装作没见到我,别打扰我办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东离讥讽地勾了下嘴角,“你要办什么事?把魏庄主一家从地里挖出来再杀一次?”

明寒衣一愣,当即奓毛:“都说了我是被冤枉的!要是偷个老头子的东西还需要杀人灭口,我这神偷的名号不如白送给你算了——你们六扇门就没有个带脑子出门的吗?!”

姜东离毫不动容地反唇相讥:“我是官,你是贼,我脑子里如何会知道贼匪作案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眯起眼,面露嘲弄:“说不定那听月山庄里真有什么引人垂涎的武功秘笈,让你生出了贪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明寒衣:“呸!”

姜东离也不恼,再接再厉道:“何况还有之前那几起灭门窃案,难道也全是巧合?”

明寒衣:“……”

她说不出话了。

连月来,江湖中已发生了三四起灭门血案,无一例外地全都出现在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仅仅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若是接二连三,怕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其中没有猫腻。

明寒衣自然不傻,但她一时也猜不出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恼怒地咬住嘴唇,双眼圆睁,看起来很想冲出去和人大打出手似的,可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住了,又把床帐拉得更紧了一点,愤愤坚持:“是巧合!肯定是巧合!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害我,我是好人!”

姜东离一哂,见明寒衣好似要扑出来和他拼命的模样,摆了摆手,出人意料地妥协道:“我可以不立刻抓你回去。”

峰回路转来得太突然,明寒衣相信就有鬼了:“条件呢?”

姜东离示意她附耳过来。

片刻之后两人再次分开,明寒衣欲言又止半天,问:“那位晏少侠……你真觉得他有问题?”

她摇了摇头,难得正经下来,忖度道:“我看不像。如果他不是好人,刚才又何必为了救我而和那老太婆对上?”她一翻手,纤细的指间夹住了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眼神中透出一股近乎天真的残忍:“若不是晏少侠出面,我都已经送那爱剥人皮的老太婆归西了!说起来,你还得谢谢他呢。”

姜东离端着八风不动的冷脸,像是根本没听见她一口一个送人归西,隔了好一会,忽然说了句:“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至少他绝不是晏棠。”

明寒衣一愣:“什么意思?”

姜东离却又不说了,垂下眼:“无事。总之,你帮我查清他的目的,我便替你拖延追兵、遮掩行踪。”

明寒衣狐疑地往前伸了伸脑袋,琢磨他的用意,可惜始终没能从那张冰封似的冷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行吧,成交!”

说完,怕对方反悔似的,从床帐缝隙伸出的手掌晃了晃:“那咱们击掌为誓,至少三个月内别让六扇门的猎狗到我眼前晃悠!”

姜东离却没理那只招摇的爪子,定定瞅了她片刻,转身给木桩周灿解了穴:“回去了。”

明寒衣:“啧……”

不过幸好姜东离脾气虽然差劲,信誉却一向不错,接下来的几天里,南平城安静得几乎有些异常,无论是六扇门的捕快还是持刀佩剑的江湖人都没有出来作妖。

明寒衣便在这片暗潮汹涌的平静之中装模作样地养起伤来,过了好几天才弱柳扶风地出了房间,对外宣告自己终于“痊愈”了。

客栈的人手脚勤快,这几日里已经将大堂修缮得焕然一新,新买来的桌椅替换了被打碎的旧物,就连破了个大洞的窗户也已被仔细修补如初,若非亲历者,几乎看不出此地曾经遭受了一次危机。

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算账,听见轻轻袅袅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禁“哎哟”一声:“明姑娘,你的身体没事了?”

明寒衣正在四处打量,闻言温温柔柔地低下头,双手虚按住胸口咳嗽了两声,看去简直像是个正经的娇弱闺秀似的:“谢掌柜挂念,已经无碍了。”说着,眼圈微微一红:“说来那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却差一点拖累掌柜和小二哥遭受无妄之灾,这些日子我每每想起此事,心中都很是过意不去……”

正说到这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既然过意不去,怎么没见你赔钱?”

明寒衣:“……”

一大早谁家的乌鸦在叫?

她冷不防被噎了这么一下,原本打好的腹稿全憋了回去,脸上温婉柔弱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定了定神回过头去,果然瞧见了那位特别擅长说人话的晏少侠。

晏棠不知去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此时明明是清晨,他却刚从外面回来,身后依旧背着重剑,眉间略带着几分倦色,像是在哪鬼混了一夜没睡似的。

明寒衣心中犯着嘀咕,表面却不显,柔声附和:“晏少侠说得是,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她叹息一声:“可惜我孤身一人漂泊至此,实在身无长物,唯独早年间跟着先父学来的一点木匠手艺还勉强拿得出手,不知店中可还缺少什么小物件,能否让我……”

“木匠?”

掌柜愣了愣,没想到这袅袅婷婷的病西施糊口的手艺不是绣花制衣而是做木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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