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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读网 > 女主她只想金盆洗手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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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晏棠平静的面色头一次破裂,眼神中带上了真情实意的痛惜:“浪费我一颗解毒丸。”

明寒衣:“……”

瞿一鸣:“……”

两人对视一眼,在这一刻竟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种想要套晏棠麻袋的冲动。

但转念想起传说中那位到处砸场子、惹得整个武林怨声载道的宣青老前辈,又觉得有其师必有其徒,无论这位脑袋不正常的晏少侠做了什么,都好像十分正常。

瞿一鸣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深觉这趟南平城的差事实在折寿。

他头疼地拉回话题:“既然如此,或许菁娘前辈所言不错,晏少侠你们看到的面具人与凶手并非同一人,不过……”他微妙地瞅了一脸无辜又好奇的明寒衣,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又加了一句:“但那面具人藏头露尾,未必就真的与案情无关。”

明寒衣温温柔柔地微笑,假装什么都听不懂。

心里问候了瞿一鸣祖宗十八代。

瞿一鸣对此一无所知,确定明寒衣是真的不记得都有何人买过这东西之后,便一拱手:“晏少侠,证物我带回去保管。南平城中不大太平,两位近日务必多加小心,若是想起了什么线索,还请到城东桃林巷尾找我。告辞。”

送走了官差,明寒衣总算松了口气,正要拍拍胸口压压惊,忽然想起好似遗漏了点什么,猛一抬头,只见晏棠居然还没走,正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明寒衣:“糟糕……”

这人不说话也不动的时候简直不像活人,身上那股松风寒渊般的孤峭气息无声无息地沉淀下来,仿佛化作了路旁最寻常不过的一片砖瓦一张酒旗,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融入了这条热闹的小街,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到底在暗处盯了我多久?今天是第一次,还是过去就……”

这个念头让明寒衣有点后颈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就在这时,晏棠忽然笑了。他那张平凡的脸上极浅淡地勾起了一点与寡淡面容毫不相衬的笑意,像是寒潭被春风拂过,冰凌消融,水波潋滟,看得明寒衣心头猛地一跳。但那点笑意一闪即逝,晏棠蹲下身来,认真地盯住明寒衣:“昨夜那个面具人是你吗?”

明寒衣:“……”

这人怎么就不是个哑巴?

她保持着茫然,眼中透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狐疑:“晏公子?”好似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晏棠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也不生气,蹲在小摊前面低头把玩了一会明寒衣塞给他的小木筒,半晌,忽然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

明寒衣全神贯注,等着见招拆招。

晏棠指了指那几个小木筒:“你刚刚给我的,要收钱吗?”

明寒衣:“……”

快滚吧你!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晏棠这回走得很利索。

南平城也跟着风平浪静了几天。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起案件的凶手早已销声匿迹的时候,正赶在六扇门将大半人手都调往城外的一个夜晚,无数江湖人目光汇聚的听月山庄突发大火!

烈焰不知是如何烧起来的,须臾就烧透了半边夜空,山林如同一支巨大的火把,黑沉沉的夜空被焰舌舔红,透出不祥的浑浊之色,灼热的气息随风卷过山下民居,山脚下的河流将南平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站在城西河岸向东望去,只觉对面的一切都已被热浪扭曲,如同一幅被晕染得过了度的水墨画。

明寒衣习惯晚睡,在异乎寻常的热气透过窗缝扑来的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异样。

她被浓郁的焦烟味道吓了一跳,忍不住怀疑这场火是否又是一次针对她的陷阱,但当她拉开窗子望见远处熊熊燃烧的夜空时,那点疑虑就尽数消散。

她区区一个飞檐走壁的小贼,实在不配让人用这么大阵仗来对付。

明寒衣木着脸飞快地关窗,回身收拾行囊,决定晚跑不如早跑,既然要查的听月山庄还没摸到边就让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她一定是傻了才继续留下来做烤鱼。

可就在打好包袱上的扣结时,她却又不由自主地迟疑了。

窗缝挤进来的焦糊味道越来越重,客栈走廊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明寒衣死死抓着包袱,一手按在门上,只需再稍一用力便可以走出房间,混在担忧逃离的人群中离开此地,可不知为何,她却只觉双腿像是有千钧重,这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迈出去。

在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中,她忽然像是魔怔了似的喃喃道:“不行,我是好人,我不能逃……我得做个好人,好人不能见死不救……”

这几句神神叨叨的咕哝听起来可笑极了,但明寒衣神情却严肃得异常,比大祭上念诵崇高祷辞的南疆国师还要郑重几分。

下一刻,她忽然面露厉色,狠狠一咬牙,从包袱里一盒零碎木片里抽出几枚,眨眼间,一只獠牙狰狞的木面具已在她手中成型,她反手扣到脸上,换上夜行衣,从窗口飞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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