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喧嚣。 李郎中端坐于会客厅,身旁有吴铁牛和二狗随侍。 小酌了几口清茶,李郎中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会客厅正前方的校场。 十多个汉子正冒雨习武。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啊。’李郎中暗自一叹,“不过,想要学成武艺,这等经历却不能没有,这种苦也不能不吃。” 这时,李郎中不由回想起上一次来到纪府的情景。 他只来过纪府一次,为当时气血亏空,脏腑受损的纪父开了两张药方——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 ‘彼时,这府里的人却没有这股精气神,大多是得过且过,糊弄了事的状态。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南安镇和纪府换了新主人,也不知往后能把这股精气神维持多久。’ 正这样想着,一道清朗的男声透过雨幕传来: “让先生久等了。” “并未久等。” 距纪星河前番暂离,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算不上久等。 李郎中放下茶盏,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这一下子,他忽然愣住了。 “李先生。”纪星河来到主位上坐好,继续离开前的话题,“不知您对晚辈之前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 李郎中回过神,下意识准备按此前所想的那样婉言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方才纪星河离开前,并不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他撂在这儿,而是直接了当的提出了招揽之事。 李郎中行走江湖,四处义诊了那么多年,并不是没人招揽过他,只是都拒绝了而已。 这一次,本来也不该例外。 上了年纪,已然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李郎中用沙哑的声音道: “老朽年近耄耋,已无几年可活。大人的好意,老朽恐怕无福消受,只能心领了。” 耄耋? 这是八十岁还是九十岁? 视线落在李郎中脸上,瞧其看上去只有四五十的红润面容,纪星河怎么也不觉得他已经老成那样,更不觉得他会没几年可活。 不过修仙者的外表最具欺骗性,纪星河也不好说人家在说谎。而不管是不是说谎,李郎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很明确的拒绝。 纪星河倒也不恼,本来就没对这件事抱有什么希望,这会儿自然也谈不上失望。 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也给李郎中的茶盏添满: “晚辈尊重先生的决定。先生四处义诊,有悬壶济世之心,晚辈又怎能将您锢至一地呢?只是,我南安之民过去饱受劳苦,多少都有些毛病在身。先生不妨多留几日,广施恩德,晚辈亦可多招待先生几天。” “正有此意。” 嗯? 纪星河眨了眨眼,有些没想到李郎中会答应的如此果决。但联想到之前邀请李郎中入府之时,他也是这般爽快,便又不那么意外了。 稍作沉吟,纪星河拉起师妹的手: “对了,还未向先生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妹,也是我……嗯?” 正要如上次在郡守面前那般,介绍师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纪星河却惊疑地发现,师妹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挪开嘴边的柔荑,纪星河微微蹙眉,带着不解之意看向一旁的小姑娘。 却见姜星洛不光只是捂了他的嘴,还急急忙忙甩开了他的手,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好像和他没什么亲密关系的作态。 ‘师妹这是害羞了?’ 如是想着,纪星河也不勉强,转而笑着道: “我师妹有些顽劣,稍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不妨事。” 李郎中摆摆手,视线笔直落在姜星洛身上。 嗯? 纪星河心下狐疑,面色却未有变化。 “先生,晚辈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师妹心慕医道,在医药之道上也小有天赋,可惜一直未得名师指点。如若先生不弃,您在南安镇义诊的这些时日,可否让我师妹在旁辅助?” “不弃不弃,当然可以!”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