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琥神资正气、天赋纯诚。咸推勇敢之方,妙得韬钤之诀。荷风云之际会,益罄忠勇...稽留半涂,暴露通夕。惟迩不任,慨然永怀。” 刘国璋接过信,展开看完后,傻眼。 骈四俪六,佶屈聱牙,艰深晦涩,整篇看完自己也只看懂落款的“蔡府三郎俯拜”。 “蔡老三,他给我写信干什么?”刘国璋好奇地问道,“最关键的是,他到底写些什么玩意!” “给我。”慕容十三伸手过去,接过那封信,扫了一遍,冷笑几声。 “蔡老三多文采,颇受官家器重,留在御前为秘书丞、制诰学士,最善骈俪雕刻,藻饰华丽。呵呵,居然在给二郎的信里卖弄起来。” “卖弄?他是在讥讽嘲笑我不读书!暂且记下,他在信里写了什么玩意?” “他信里先把你吹捧一番,然后说符七郎一家遇害,不是出自他本意,而是受朋友所托,帮一伙人找到符七郎家。结果这些人杀了符七郎一家。蔡老三知道大错已铸,只好尽量赎罪。” “赎罪?怎么赎罪?轻轻一张纸就赎罪?能让符七郎一家活转回来吗?还有,他说了这通话,又没有告诉我们真凶情况,叫赎罪?” 慕容十三拿过那个信封,两指用力,把封口捏开,往下一倒,倒出一张小纸条来。 她左手一伸,捏住那张纸,美目一扫,剑眉上挑。 “王大虎,一听就是假名字。” 刘国璋接过那张纸条,上面写着:“真凶合计十二人,首领叫王大虎,据点有城内的普济庙,法云寺,以及新封丘门外的救世寺。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对得上,那就没错了!” “管他什么虎,他都死定了!”刘国璋把那张纸条捏成一团,狠狠地说道。 “二郎,恐怕不好办。” “怎么不好办?” “这些人可能是契丹人,要是擅自杀了,朝堂会担心引起北辽震怒,先把你们抓起来,然后当替罪羊杀了。” “震怒?契丹人在边境烧杀抢掠,朝堂没有震怒;深入皇都,悍然杀死禁军武官一家,朝堂没有震怒。我诛杀凶贼,讨回公道,它就震怒了!” 刘国璋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有穿透力,就像一把把尖刃直刺人心。 岳飞、张猛放下筷子,满脸愤慨地看着慕容十三。 许细娘一张粉脸涨得通红,握紧拳头看着慕容十三。 “唉——!”慕容十三长叹一口气,“而今官家昏庸,群臣奸佞,搜刮盘剥,敲骨吸髓以邀圣眷。整个开封城,整个大宋,被他们活生生变成了一滩死水。 ‘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可是如今的大宋,蝇蚊遍布朝堂。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些蝇蚊容不得一颗石子激起的波澜。” “那我们就先投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让他们适应适应。然后继续投,越投越大,最后炸开这团绝望,炸出一个新的世界来。” “还有希望吗?” “光明出现在最黑暗时,希望也总在最绝望时到来。” 刘国璋的话让慕容十三神情一振。 他的话,为什么总是让人这样激奋。 “二郎想怎么做?” “先摸摸这群人的底。如果他们要是北辽信使团的随从,我们就另想它法。” “二郎,什么它法?” “追到辽国境内去,假扮山匪盗贼,把他们斩杀干净。你北辽境内不靖,怪不到我们大宋吧。” 契丹人,前身不知杀了多少个,也不多这几个。 “好!”张猛欣然叫好。 “如果他们只是以普通商旅身份进入我大宋,那就设伏剿杀他们,再从他们行李里搜出几份军情,一些刀枪弓弩。说他们意行不轨,反咬他们一口。” “哥哥,要是他们行李没有这些东西怎么办?”岳飞问道。 “我说有就有,死人是不会跟我们争辩的。院主,”刘国璋看向慕容十三,“我们还需要一个身份。” “无妨,我把朱雀卫的号旗和腰牌给你就是。” “朱雀卫?” “是的,我名下有陵光院,有淑明帝姬府,城外还有七个田庄,上万亩良田,这么多产业,总得有护卫以防宵小吧。” 慕容十三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我素喜出城骑猎,巡弋京畿各处山野。只是以前朱雀卫,都是我收留的落难女子。 除此之外,我可以去天驷监借十几二十匹良马出来。” “那太好了!谢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