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夫妇吓了一跳。 王氏刚宽衣,连忙拉起被子挡住身躯。 见郑屠到来,李山脸色发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嘴里哆嗦。 “阿...阿兄,你怎地还没睡?” “我若睡着了,岂不成全了你?”郑屠眼中有火。 “阿兄,此话何意?”李山还要狡辩。 “咻” 郑屠脚下一动,瞬间便到了李山身前。 揪起他的衣领,怒道:“你这天杀的狗贼,枉费我平日里救助于你,如今为了一千贯钱,却要出卖我,不杀你,天理难容。” 言罢,右手握拳,便要结果了李山夫妇。 “阿兄饶命,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财迷心窍,请阿兄原谅则个。” 李山见心思被郑屠撞破,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伯父!” 此时,王氏也顾不得羞耻,从床上滚落在地,拉着郑屠的衣袖。 “现在官府已经在来的路上,若杀了我俩,还要耽搁时间,贱妾与官人两条贱命无关紧要,若耽误了伯父逃跑,才是罪大恶极。” 王氏哭求,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杀了你俩,只需片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嘴里虽这样说,但郑屠还是收了拳头。 只因心中有了计较。 “阿兄,我知错了,只要放过我们,我愿意帮助阿兄逃离庆州。” “如何帮助?”郑屠倒是来了兴趣。 “我常年狩猎于山中,对附近山势地形颇为熟悉,平日里无事,将其绘制成图,只要阿兄放了我,愿将图纸献上。” 郑屠寻思:现在渭州早已贴满文书,是不能回去了。 为今之计,只能越过庆州,继续东进。 若能从山间穿过庆州,那自然而然,便能躲过追捕。 “图纸在哪?” “阿兄答应不杀我?”李山战战兢兢,鼓起勇气反问道。 “我不杀你!”郑屠应承。 “多谢阿兄,多谢!”李山长出一口气,随后示意王氏从床底下拿出一张图纸,递给郑屠。 接过一看,见上面山川河流,哪条是死路,哪条是活路,哪里有蛇虫猛兽,哪里安全无虞,全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显然,这份图纸花费了李山不少心思。 将图纸收于怀中,郑屠突然一声邪笑。 “我不杀你,自然有人会杀。” 话音刚落,他迅速出手,打晕了夫妇两人。 而后,郑屠将两人拖到柴房中。 鲁达早已鼾声大起,郑屠见之一笑。 这厮心倒宽敞。 “兄弟,醒醒。” 郑屠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鲁达唤醒。 见柴房里多了两人,鲁达揉着惺忪的双眼。 “哥哥,这是作甚?” 郑屠迅速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呔,这白眼狼,哥哥让开,让洒家结果了他们。”鲁达腾地从地上暴起。 “兄弟慢些。”郑屠赶紧阻止:“咱还得靠他们逃走呢。” 说完,也不等鲁达再问。 郑屠自去找了掌灯用的火油。 不多,仅一罐。 他将火油均匀地倒在柴房的枯草上,再将身上的衣物脱下,套在李山夫妇身上,而后拉着鲁达隐于房后。 ... 话说何武闻听何胜父女殒命于郑屠鲁达之手,自去县衙请了命,亲率兵士捉拿两人。 按理说一经城门郎,哪有权力掌缉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