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的坦荡,倒让郑屠颇感意外。 输赢对郑屠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王进而言,可能失去了万安寨的威望。 但转念一想,王进又不打算长居于此,声名威望对他来说,似乎也不重要。 “吕勇。”王进出言呼唤。 “师父,我在。” 吕勇铁青着脸上前。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给郑大官人磕上三个响头。” “师父,这...” 吕勇连忙将脸转向郑屠,试图获得赦免。 却见对方只是微微笑着,不言不语。 一咬牙,吕勇倒身便要下拜。 一双不太有力的手将他扶起。 “都是自家人,闹着玩,别太当真。”郑屠满脸堆笑。 只不过这笑容在吕勇看来,分外亲和。 不似刚才那般惹人生厌。 “阿哥大量,是小人方才唐突了。” 郑屠摆手示意无妨。 “兄弟,见你一身横肉,为何速度这般之快,实乃我平生仅见。” 王进拍了拍郑屠肩膀,两人俨然一副老友模样。 无奈,郑屠只能搬出应付鲁达那一套说辞。 “原是如此,这是天大机缘,令人好生羡慕。”吕勇听完,适时迎合,毕竟刚承了对方的情。 “教头枪法神出鬼没,在下应付得也是胆战心惊。”郑屠一笑。 两人谦虚一阵,王进朝吕勇道:“时辰不早,去唤提辖起身,到前厅用些酒肉。” “是,师父。”吕勇自去。 “教头,今日不可贪杯,该谈正事了。” 神色一肃,王进自然知道他口中正事为何。 来到前厅,酒菜备齐,郑屠与王进率先入座。 须臾,吕勇也带着鲁达到来。 “洒家老远就闻到酒香,王教头深知俺心呐。”鲁达大笑着落座。 “兄弟,今日不可醉酒,说正事。”郑屠事先吩咐。 “正事你们说,洒家喝酒听着便是。” 话还未说完,鲁达已经将酒朝自己碗里倒满。 郑屠摇头苦笑。 “提辖酒量好着,不碍事。” 王进朝吕勇道:“你也一道。” “多谢师父。”吕勇神色欣喜,坐了下来。 众人用过酒菜,郑屠开始问道:“李飞豹那厮,在延安府可有家人?”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王进答道。 “他与经略相公关系如何?” 沉吟片刻,王进答道:“我在相公府上未停留多久,不过我逃离之时,经略相公并未借用兵马与他,李飞豹所用,都是知府亲兵,想来关系也不是很紧密。” 身为押监,只管兵马驻屯训练,却无权调用,这点给了王进一线生机。 “你进了山中,他没继续搜捕?”郑屠继续问道。 “伏龙山绵延甚广,仅靠知府那一千亲兵,进山搜人犹如大海捞针。恐怕李飞豹也想不到,我到了万安寨,离延安府不到百里。”王进冷笑。 “不过有一事却是奇怪。”吕勇插话道:“自从师父逃了相公府,那李飞豹突然往东南而去,咱们的人许久未见他露面了。” 闻言,郑屠知道王进在延安府应该有安插自己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