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视野被茫茫一片遮盖,零星几点血滴在雪尤为明显刺目。
沈千俞想要调转身体却无能为力,冰凉的手拽住他,蛇似的眼睛停在他身上。
“沈大人,既然决定做了便不要回头。”是一张熟悉的脸,秦贺明放开青年,阴毒地盯着一座宫殿。
“太子哥哥应该已经死了,你说是不是?沈大人。”说话间仿佛毒蛇吐信,让人不舒服。
沈千俞甩开他,浅色眼眸微敛,“七殿下慎言,隔墙有耳。”】
这是什么?站在旁边的另一个沈千俞紧皱眉头,他们似乎看不到他……
以前的记忆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视线顿时变昏暗,换成了其他模样。
一辆正在燃着火焰的汽车,满脸是血的穆寒川拖着他钻出来,许诺在边上接应,一只手形状怪异,显然骨折了。
漆黑深邃的眼睛冒着冷光,明亮刺目,仿佛吊着最后一口气。
“穆老师,穆老师,我来吧。”许诺颤颤巍巍靠近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刚要碰到沈千俞却被男人打掉手,“他会没事的。”
“我知道,穆影帝,你比较严重啊。”许诺大声呼喊,他家艺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倒是穆寒川看起来吓人。
救护车的响声由远及近,直到医护人员将沈千俞抬走,穆寒川才渐渐放开他的手。
下一秒,强撑一口气的男人倒下。
“穆寒川!穆寒川!你不要有事。”沈千俞抑制不住想要抓住对方,手却穿过他的身体。
浅色眼眸呆呆地往下瞟,他的手是透明的,视线模糊疼痛。沈千俞用手往脸上一抹,灼热的泪布满脸颊。
“千俞,千俞,你醒醒啊。”虚幻缥缈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他的耳膜,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承受不住。
刺眼明亮的光不要钱似的往下撒,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骤然坐起,满脸泪痕。
沈千俞捂住胸口,难以忍受地低吟,钻心的痛如蛆附骨。
“千俞,你终于醒了。”坐在病床旁的许诺眼睛红肿,像是饱满的核桃,整个人疲倦不已。
他家艺人很奇怪,连医生都说没有大碍,却醒不过来。许诺吓得好几天没睡着。
“穆……穆寒川在哪里?”嘶哑难听,沈千俞的嗓子说不出话,简单地发出几个音节就疼痛起来。
许诺的脸煞白,支支吾吾不说话,眼神往边上看。
“我问你穆寒川怎么了?他是不是……”沈千俞捂住胸口,那个奇怪的梦境,是不是预示什么。
他掀开被子,胡乱穿一双拖鞋,手背上的针掉落,鲜血从小口里流出来。
许诺按住艺人流血的伤口,着急地说:“他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恢复意识。”
“带我去。”沈千俞努力稳住身形,刚醒过来的他还没有恢复元气,脸色苍白如纸。
许诺了解自家艺人,连忙说:“好,我马上带你去。你不要激动。”
他伸出手搀扶青年,红肿的眼睛里透着心疼。爱欲灼人,哪怕再清醒的人陷入其中,都难逃忧患惧怕。
重症监护室需要坐电梯,沈千俞倚靠冰冷的电梯墙,身上出现细微颤抖,随着楼层逐渐升高,他的血液感觉在倒流。
医院顶楼是重症监护室,环境非常安静,仿佛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沈千俞刚走入这片区域,便察觉到两股视线。
一股是程清誉,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直线,浑身上下一套精简的西装,透着干练。
凌乱的头发暴露出她的疲惫,哪怕如此,女人身上强势不可挡的气质依然让人见之不忘。
程清誉眨眨眼,冲着沈千俞比手势,女人一个眼神过来,他立马安静如鸡。
能够让程清誉如此听话的人……沈千俞的心猛地一跳。
“终于见面了。我是寒川的经纪人徐梅,也是他的嫂子。”徐梅挂着标准微笑,得体却疏远。
她对沈千俞伸出手,还没等青年握上便放下,眼睛扫射沈千俞。
“我以为他成熟了,用不着我管。没想到,越活越回去!才几天没见,命都要搭出去!”
徐梅怒火攻心,精致的妆容都难以掩饰她额角爆发出来的青筋。
“梅姐……你这……”程清誉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女人。
沈千俞心中的软刺被挑起,一阵阵发疼。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来自女人的怒火。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青年挺拔笔直的腰杆弯下去,从未有过的屈从。
徐梅冷笑一声,“我想不明白,穆寒川怎么一下子就喜欢上你了?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好得很。”
“梅姐,梅姐……不是这样的。我想着等你回来当面说。”充当背景板的杜微之开口说,眼睛不敢看她。
作为穆寒川的助理,他没有陪艺人。现在穆寒川出现事故,是他的重大失职。
“对不起,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沈千俞用力说,他现在不能发出特别大的声音,喉咙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