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磊本来就是一个擅长研究别人的人,他晓得,凭文州一直以来形成的坚定人生观和世界观,是绝不会因为湘滢要回来,要与他结婚,就会对何长利的事袖手旁观,何长利做的是违法乱纪,荼毒一方,天理难容的事,已经危害了许多人,甚至有文州的最好朋友;他只是还在对自己有介心,还在处处防着自己。于是,武磊作出一幅惨然而怆然的样子,并流出两行热泪:“看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没想到哥哥的难处,真是被何长利的手段吓怕了。我以为,我搜集了这些材料和证据,凭何长利的势力和背景,没等我把这些材料交到更高一级部门,便被他置我于死地,就象以前被他整死的要揭发他的那些人,所以才找了哥哥。毕竟,在宇海,只有哥能与他抗衡,毕竟哥在商场上是风起云涌的人物,结交了许多高层人物和高官,是有许多通道的。然而,我怎么忘了哥与姐的关系,真是给哥出了个大难题!”他好象在自言自语,一边喝酒一边嘟囔,说到此,他偷看了一眼文州,突然拿起那些材料,“现在,我已完全被何长利监视、控制,拿着这些东西只能坐以待毙。”说着,一手拿起火机,一手拿起一本资料,“不如把这些暂且烧掉,等日后有机会,再把何长利集团搞掉。”
他已然打燃了火机,两眼灼烁着文州。
文州长长吐出一口烟来,眼睛斜视着那火苗和材料,脑子高速运转。
武磊看文州还在犹豫,还没有伸手的意图,便毅然的慢慢把火机靠近材料,火苗从打火机上传到材料的棱角上,渐渐蔓延开来。
文州突然正视武磊的脸,冷冷的目光落在武磊的脸上,似有怒容的问:“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烧都可以,为什么今晚非要约到我这里,当我的面烧它不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怎样的意思?”最后一句话,说的深长而凝重。
那本材料下半截已开始燃烧,武磊终于明白他还在试探自己的意图,看来今晚成功的几率已经很少,然而烧就烧了,已经做开了头,他的这些行为,似泼出去的水,无论怎样也不能收回,于是他把快烧尽的材料仍在墙角处,又拿出第二本,索然的说:“我不知道哥今晚是怎么了,实在是太可笑,你以为我还敢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吗,说不定何长利他们在半路上就把我截住,让我和这些东西都蒸发、消失在人间。如果我把它毁掉,他何长利再怀疑,能把我怎么样!”
说毕,点燃火机,慢慢向手上材料靠近。
文州眼睛一丝不眨的看着他,直到他点燃为止,收回眼神,紧缩的的眉头显出一道道纹路。他不停的吸烟,不停地吐出,深度思考着。最后深深吸了一口,略微仰天长长吐出来,把烟掐灭,打了个手势,命令司机:“小张,把这些材料收起,我们暂且代管。”
“不,我绝不能连累哥哥,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何长利对我放松了警惕,我会再搞他的。”并咬牙道,“不除他,好人就无法生存,宇海就永无宁日。”武磊显得铮铮铁骨,嫉恶如仇。
文州示意小张把材料从他手中夺下来。尽管文州到现在对他还有戒心,但这些材料是何长利的杀手锏,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看看这些东西,慢慢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很坦然的手势:“你姐,快要回来了,不如我们交给她,看她如何处理?”
武磊看得出,他对这些东西还是重视的。不管怎样,只要让他拿走,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便振作起精神道:“是呀,哥说的极有道理,毕竟他是我姐的亲生父亲,唯一的骨肉,事先让她了解一下内幕,也算我们尽了兄妹之情。”他叹了一口气,故作意味深长地说,“唉——我姐是深明大意的人,只是要做出一番痛苦煎熬的选择。”
文州一边看着小张把东西收拾,一边强调:“这些东西我只是先代为保管,等你姐回来后,便立刻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