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苦厄轻吻你我, 在寂野里吾将...倔强高歌 ....” 松弛的发条丝毫不受大厅里压抑紧绷的气氛影响,金属小盒有气无力、却依旧倔强地低声高歌。 但站在门口的几个工人倒是感觉到了什么,自从这男人回来,整个诊所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嗖嗖感触。 像是什么脏东西在舔舐着后脊一般。 带头的那人犹豫片刻,咬咬牙向背对着他们的李维开口道:“先生,承蒙惠顾,三百五十枚银币,我们在下一家还有活...” 李维抬手按住八音盒,声音匿了下去,他随手从柜台抽屉里摸出钱袋,仔细地数着。 “辛苦了。” 将数好的三百五十枚硬币递给家具工匠后,他随口好奇道:“方便问一下,你们的工具出售吗?” “工具?” “对,就是这些...钉子、手锯、钉锤之类的,我都需要。”李维指着工匠脚边的工具包。 工匠收下钱后就想赶紧离这邪门地方远点,甚至连那几枚额外的银币都不想赚:“您要是需要,这些就送您了...告辞!” “十分感谢。” 李维目送工人们离开,随后从外面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拎起那沾满木屑和油漆的帆布包,沉甸甸的,他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许,步伐也轻快起来。 但潜藏在眼底的那抹邪异之火却愈烧愈旺。 循着记忆中特拉福德公园的地图,李维医生拎着小包,开始了今天的出诊。 “好久没举行仪式了,但愿步骤什么的..不会记错。” ... “蠢货,这都能记错?” 特拉福德工业区,某处偏僻的仓库前,一胖一瘦两名穿着机修工制服的男人从铁门走出,体型瘦削的高个子抱怨道:“说了那么多遍,那女人的弟弟眼珠是蓝色的,头发是棕色的...” “呃,我昨天折腾太晚,所以...” 被奚落的胖子揉了揉宿醉的肥脸,侥幸道:“因为记不清,所以我把那间习艺所里蓝眼棕发、棕眼蓝发的胖小子全都绑回来了...无论怎样,结果是那个女护士乖乖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完成你妈个头,多出来的那几個小子我该怎么处理?” 瘦高个破口大骂:“你早晚死在玛利亚那个婊子的肚皮上。” “都是习艺所的下城区平民,有些还是孤儿,怕什么...” 胖子无所谓道:“最近不是要给西北那边发货么,干脆把多出来的拿去充数好了,年轻小男孩也能卖不少钱。” “你他妈的...还真是个不错的点子。” 瘦高个捏了捏下巴,还是不解恨地想再多骂几句。 “走啦,请你去喝酒。” 胖子摇晃着波多奥大人赏赐给他的一小袋酬金,发出了邀约。 “光请喝酒可不行,我好久没有惠顾玛利亚了...” “行行行,走,一起。” 两人勾肩搭背,穿过数道矮墙、原纱货堆,向着工业园区的大门走去。 这里是一片繁华与荒凉并存的地界。 高耸的烟囱喷吐着绵长的烟轨,机械的轰鸣在密密麻麻的厂房间此起彼伏,一副热闹非凡的生产盛况。 但这里又是荒凉的,整个园区最暖的只有烧得通红的锅炉。 除此以外,下夜班的、上早班的双足生产力们面无表情,无声穿梭于不同厂区贡献着剩余价值,冰冷面色出奇的一致。 园区大门的守卫似乎认得胖瘦二人是波多奥先生的得力走狗,连忙恭敬地搬开路障。 “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