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真的不尝一尝我的豆腐脑再走?” “......” “你不是说去治安署么,怎么又改口去安德烈府邸了,方便透露下么?” “......” “凯特琳小姐,麻烦你慢一点,我的马要抽筋了。” “......” 治安署精心饲养的骏马被勒住缰绳后放慢了步子,凯特琳板着脸在前面骑行。 李维拍了拍驽马干瘪的臀部,示意它争气点。 驽马一脸委屈,哆嗦着腿勉强跟上。 从诊所出来后,李维看出凯特琳小姐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大早上跑来传唤自己,应该是工作上的烦心事吧... 因此李维总想找些话题尝试疏导她,只不过患者始终拒绝沟通。 直到横穿奥斯河,踏入上城区时,沉默一路的凯特琳小姐忽然开口问道:“诊所柜台上的那个八音盒,也是你买来送人的吗?” “哦,你说这个啊?” 李维从裤兜里摸出那枚八音盒,好奇道:“那天工匠不是说了么,有个女孩买走了另外一个...” “那個女护士?” 凯特琳猜到什么,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稍微松缓:“原来是她自己买...” “对,她买来送给我的。”李维如实交代道。 “......” “啪”,一声皮鞭抽在骏马臀部,凯特琳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呃...” 一人一马望着驰骋远去的治安官,驽马缓缓扭头望向李维,无辜的眼神似乎在问“你不会这样抽我的,对吧”。 李维摸了摸它有些秃的鬃毛,安慰道:“我不抽你,你自己争气点。” 于是原本一个钟头的路程,驽马仅花了两个钟头不到就跑完了。 当前些天才来过的那座郊外庄园出现在视野内时,李维和驽马都松了口气。 安德烈府邸门前,凯特琳小姐早早地揣手以待,冷眼看着拴马后、提着小箱走来的李维。 “安德烈夫人病得很重,那位老管家到治安署寻求帮助,说是只有你能治。” 凯特琳小姐的语气像是极北冻原的马铃薯一样冰冷生硬。 “点名找我医治?” 李维不由有些诧异,作为一名医生,他的职业生涯很少有回头客。 但凡经手的病人,要么等着康复,要么等着扫墓。 至于安德烈夫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腿上的黑气纹身已经拔除。 腿部骨折也处理妥当,再休养段日子也许就能下床小范围行动了。 难道是骨折恶化?或是沾染了其他恶疾?以及,为什么指定自己来治? 敬业的李维医生走路也不忘推测病情,直到跟着老管家杰里来到后院。 “太太昨天上午突然尖叫起来,然后便...如同丢了魂般,不顾一切地下床,来到院子里...,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哈斯少爷的死讯。” 老管家杰里半躬着腰,语气中的哀伤欠缺真诚,对太太的担心倒不似作伪。 “下床?她的双腿,应当支撑不了行走吧...” 即使仅具备少许医疗常识,凯特琳小姐也知道骨折需要休养的时间绝不是一两天。 李维同样皱起眉头,循着老管家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算宽敞的安德烈府邸后花园,草坪有些许泛黄和秃露,显然并未采购新季的草皮替换。 整个院子里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梧桐,以及树下那个孤零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