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宁小宜,眼睛里已经没有旁的人。从来形影相随的人,突然分开,一别就是几年哪里看得够!
只眼见她微微蹙眉,他不得不启唇,用透着些小心的语气说道:
“早,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他就是想她了,怎么能不想!
言罢,舒屹生朝她身侧生得明艳照人,但一直用看黑名单的目光,冷眼剜他的女人轻轻颔首。
他很高兴,她有朋友护着。事实上,他非常庆幸,他的小宜遇到真心的朋友,平安无事。
秋早撇撇嘴,睨着他面色没有一丝的松动。生就的性子,她这人惯来不擅伪装,喜恶鲜明。从前就有人笑说她是单细胞动物,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一眼就叫人看穿。心随念转,想起说这话那人,秋早心情变得更糟。渣男都去死!
宁小宜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没有应声。
她这会其实有点不太自在,为果果与他说她昨天有哭过。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人的心意半点不能勉强。过去她爱哭,看到听到叫她难过的事情,她都会窝在他怀里哭。那时,他老说她是他的林妹妹,说她是水做的人儿,是水做的宝宝。
但现在,她的心对他有了排斥,竟然就一点也不想在他面前哭。被他听到说她哭的事情,她都会感到别扭。心不能亲密,情绪都变得遮掩,所有关乎心灵的感受,都成了不能分享的隐私。不想亲近了,就不愿敞开心扉。
她不作声,眼神冷淡。
舒屹生睇着她略一牵唇,英气俊朗的脸庞闪现一抹失落的笑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不舍的看了看她,很有不速之客的自觉,心知自己最好马上离开。
纵然,他只想和她呆在一起,一秒也不要分离。最好是能带她回家,回他们的家。但他也知,时机不宜,这才长征第一步,挽回她的持久战刚刚开始。操之过急,只能适得其反叫她反感。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吃早饭。”他说:“回头我再来看你。”
屋子里充满食物的香气,她们肯定还没用早点。他当然也没吃,昨天晚上,他想她想得睡不着,一起床就想见她。人世间,真真相思最是难耐,好容易见着人了,他便有点按捺不住。实际上,若非怕她恼怕她不喜,他昨天根本不想走。
宁小宜依旧默声,不打算回应。
舒屹生又看她两眼,侧眸朝脸色不耐,貌似心情更坏,满眼嫌恶看着他的女人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贯的好风度,向个头小巧牵着小孩的姑娘也点了下头。
来日方长,现在同样不是感谢她们的时候,因为显而易见,她们不会接受。但她们对小宜的好,他会记在心里日后必要报答。对他小宜好就是对他有恩!
“宝宝再见!”临走之前,舒屹生还记得弯身,笑着同端着qiang扬起小脑袋,象他妈妈一样一直打量他的小朋友道别。
秋小果看着他,大眼眨巴也有些别扭,属于孩子的别扭。这个大坏蛋,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凶,笑眯眯的。
迈步前,舒屹生没忍住又朝屋里看,却只看到她的背影,她已经转身朝里走了。他眼眸一黯,抿一下嘴唇,克制着充塞心间的失意与不舍,缓步而行。
曾经,这是他的日常,是他的幸福时光。他的爱人,他的小妻子,每天都会为他准备早餐。她总是比他早起,等他醒来,桌子上一定摆着他爱吃的食物,屋子溢满美食香味。
舒屹生苦笑,只可恨,他自作自受。往昔,他唾手可得,习以为常的场景,而今竟似遥不可及。一若刚才,她不再关心,他有没有吃早饭……
“小姨,花花!”屋子里,秋迟拉着庄清喜指着窗台。
秋早陪着小宜去了餐厅,客厅里只有她和小家伙。庄清喜把花拿起,香槟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花朵很新鲜包装精致。是她们这能买到的最好的花。
“大姨的花花,插花bing(瓶)!”小家伙也知道,这是大坏蛋送给大姨的花。
“好,我们把插起来。先吃早餐,吃了插啊。”庄清喜牵着他的小手往后院走。
“先插,不要花花死了。”小家伙摇头,很有主张。
庄清喜笑,摸他的头说好。
小果儿看习惯了她们插花,就以为不赶快插起来花会死。
庄清喜看着花,吁了吁气。小宜不收,可这么好的花,扔了又实在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