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道金铁交击之声在静寂的夜色中响起。 一人一狗错身而过,然后又警惕对峙着。 墨清禾方才看见眼前的大黄张着猩红大口朝他扑来,果断抽出腰间的长刀挥砍在獠牙上。 大刀与獠牙接触的刹那,刀身上竟被擦出一道细弱的火星。 这势大力沉地一击居然没能将它的獠牙斩落,手中握着的大刀刀刃反而被嚯出一道缺口! 此刻,眼前的大狗瞪着猩红的双目,嘴里四根獠牙正微微泛着光。 啪嗒... 啪嗒... 墨清禾看见大黄嘴里不断有鲜血滴落在地上,响起阵阵骇人的声音, 他内心不免有些焦急,父亲和娘亲不知道怎么样了! 得赶紧解决眼前状若癫狂的疯狗,然后去寻找父母! 墨清禾把大刀扔在地上,转手抽出背后的长矛。 对付疯狗,他有很多经验, 长矛比之大刀,更不易让疯狗近身,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猛地,他小腿骤然发力,带动着大腿朝前猛冲,而后高高跃起。 砰! 一声闷响。 墨清禾凌空翻了个身,挥舞着长矛重重砸在那又扑来的疯狗鼻子上。 打狗要打鼻! 又能打痛,又不伤及要害。 此刻,那疯狗受了一下重击,正躺在地上抽搐。 墨清禾没有直接将疯狗捅穿, 还不知道平日里温顺的大黄因何如此,他不忍心击毙这胜似家人的大黄。 一击得手,他收起长矛,退了几步。 墨清禾心中担忧着父母,不想与疯狗多做纠缠,捡起大刀就往村子里快步而去。 前行不过十丈,他就看见瘆人的一幕: 只见一个人头耷拉着挂在木栅栏上, 脸皮干瘪,双眼凹陷,无力地张着嘴巴, 断颈处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断面平整,像是被某种利刃划开, 那人眼瞳中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似乎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梅姨!” 墨清禾快步上前,口中呼喊到。 这被挂在栅栏上的正是住在村口的梅姨,前些日子,梅姨还问他家里借了一捆柴,那栅栏还是老山带着墨清禾一起帮忙弄起来的! 墨清禾看着梅姨那诡异的面孔,心渐渐往下沉。 到底发生什么了!爹娘如何了? 墨清禾一想到父母可能的遭遇,心脏就感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箍住,压抑地喘不过气。 他不敢再往下深想,握紧手中大刀,朝家里飞快跑去。 ... 他家住在村子西面,离着村口不远, 短短数十息后,他就跑回到家门前。 门口,墨清禾停下了脚步。 “爹...娘......” 墨清禾喘着气出声喊道,呼喊声在死寂的村子里越传越远。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屋门是虚掩着的,那扇由木板合起来的门上,还粘着一些带着血肉的皮毛, 看毛发的颜色,倒是与大黄身上的毛色一样。 “爹!娘!” 墨清禾闭着双眼,颤抖地抬起手,缓缓搭在门上, 然后...轻轻往里推开。 “吱呀...” 一道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 墨清禾冲了进去。 “爹?娘?你们在哪儿?” 他进屋后没看见爹娘的身影,转身一个箭步又冲进里屋。 “爹,娘,你们在哪儿啊?!” 啪! 墨清禾踉跄着摔在地上,背上的长矛也被他摔落, 但是里屋也没有爹娘的身影。 他迅速爬起,准备去屋外找找。 就在此时, 突然! 房顶上,传来一道尖锐的笑声。 “桀桀桀,居然还活着一个!” 一股浓厚的血腥气飘来... 轰! 墨清禾听见笑声,抓起地上的长矛就朝着声响之处掷了出去, 这一击鼓足了劲,生生把屋顶捅了个窟窿! 轰隆隆!! 又是一阵巨响,屋顶承受不住长矛的巨力开始崩碎,那个窟窿处破开一道大口子,碎石纷纷掉落。 雪花夹杂着尘埃在屋内扬起一股浊气。 墨清禾瞪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 突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将他裹住,浑身开始阵阵发抖。 只见两具干瘪的尸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屋顶上坠落,摔在地上梆梆响起。 那尸身上的人皮完全没了血色,枯黄中泛着苍白,无力又扭曲地贴在骨头上, 尸体的头颅却不知所踪,只能从衣着上看出是一男一女。 短颈处和村口的梅姨一样,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爹!!!” “娘!!!” 墨清禾声嘶力竭地冲过去,跪摔在地上, 双手颤抖地抱起两具干尸。 他看见了尸体上那缝着短毛皮的内衬,还有他娘亲平时用来包住头发的帕子—— 那一方泛黄的手帕上,还打着一个精巧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