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直射哥哥身后的林随。而带着墨镜的林随本人则是面无表情，像是被抽了血气的提线木偶，毫无任何额外的反应。

一行人往警车的位置去。

人群拥挤，许云征因为护着林随，差点被人挤了一个踉跄。

她慌忙解锁下车，往哥哥的方向跑了两步。

许云征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穆雪寻，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立刻退回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了，连忙往后退，重新坐回了车里。

没几分钟后，许云征返回车里，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对穆雪寻道：“瞌睡了吗？”

穆雪寻摇了摇头，“没有，我平时睡得很晚，我现在精神的很。”

许云征没搭话腔。顿了好几秒，然后又继续道：“那先跟我去一趟警局？等医院那边消息出来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穆雪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子缓缓启动，两个人都静默着，各怀心思。

沉默了许久后，穆雪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等医院的……什么消息？”

虽然她并不是林随的粉丝，但涉及到人命问题，她不免还是担心害怕的。

许云征唇线抿直，淡淡道：“你知道的，按照规定，哥哥不能告诉你关于案件有关的一切事宜。”

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语气温和了点，“虽然你喜欢他，但是也没办法提前跟你说。你等一等，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肯定会发官方通告的。”

车子进了警局后，穆雪寻亦步亦趋地跟着许云征，进了办公室。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等会儿事情结束了我就送你回去。”许云征拖出一把椅子给穆雪寻坐下，然后就跟刚刚的同事一并离开了办公室。

等哥哥一行人走后，办公室的角落里突然窸窸窣窣传来声音。

“听说林随一直不开口说话，不配合工作，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别瞎说，你没听大刘刚刚说吗，现场证据链都在，轨迹也表明林随推那一下应该是正当防卫。”

“那他明明没问题，干嘛一直不开口呢？”

“em……估计被吓得不轻吧，林随年纪也不大，你想想突然一个陌生人在他面前倒下，生死未卜的，估计也吓个半死吧。”

“唉，也是可怜。”

……

穆雪寻缩在哥哥的办公椅上，想了想还是尴尬地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她便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进厕所转了一圈后，再出来在洗手台的位置居然意外遇到了林随。

他依旧戴着刚刚露面时戴着的墨镜，毫无生气可言，整个人似易碎的艺术品一般，有种破碎的美感。

她咬了咬唇，然后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周遭一片安静，时间久到穆雪寻觉得对方并不会搭理自己。边上的男人突然说了一句，“什么？”

“你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合法权益？”穆雪寻又重复了一遍，“有私生又不是你的错。活在聚光灯下并不意味着贩卖了自己所有的隐私。”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林随瘦削紧致的侧脸上，还隐隐有乌青，“如果我没有推她，也许她就不会心脏病突发。”

“但你有权利说出事实的真相，而不是沉默地接受。”穆雪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特别爱管闲事，她想到了前两天看到的那个【林随和我有秘密】的账号内容，只觉得恐怖和窒息。

“如果你沉默，就意味着你不反抗，你接受这样的事情，就可能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结束。”

“也许，你的包容和退让，对那些人来说，是一种纵容和允许的信号……”

***

林随的事情很快在网上发酵，现场出的照片也越来越多。

追风通信公司的大群里，一群人也在吃瓜。

【曾旭】：林随这事儿有人有一手资料吗？@所有人

【吃瓜群众1号】：不知道，据说睡粉睡出事了？

【吃瓜群众2号】：不会吧，我看到的说法的是私生非法入侵，把他吓着了。

【阿城】：但是为什么救护车还来了呢？

【吃瓜群众2号】：现在就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自己出的问题还是林随做了什么，反正紧急送医院了。

【小彭】：[图片1-9]微博上看到的现场图片，人好多啊。

……

【阿城】：诶大家伙，你们看图6左下角，那个妹子是不是像小穆同学？

【小彭】：好像是有点像啊。

【吃瓜群众1号】：+1，像！

【张辅川】：诶好像是有点。@起风了

【起风了】：林随？

二十秒后，弄清楚所有情况的关锋，面无表情地点开了穆雪寻的微信。

【起风了】：在？